《【黑执事bg】切姆斯福德记事》 1 比起工作,初入死神派遣协会管理科的维·威廉姆斯更喜欢听那位从头到尾都是红色的前辈讲今天他又找到了什么样的好男人。 “威廉呢?”格雷尔办公室门口探头,环视了一圈只看到了坐在成堆的书山顶上看着一本名为《蔬菜大全》的书的维。看起来年纪也就十五六岁的少女穿着一条黑色天鹅绒裙子,上面绣着的刺绣和层层迭迭的手编蕾丝让这条看似普通的裙子价格一下子上到了令人惊叹的程度。 “出差,我记得是去约克那边了。”她抬头看了眼门口站着的死神,忍不住皱起眉头“你那是什么打扮。” “啊~这是为了遇见的好男人必备的装扮哦。”他换下那副灰扑扑的眼镜,将头发梳开,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声音沉醉道“如今的我可是一名见习执事,啊~有了落差感,塞巴斯蒂安见到我真正的样子会不会着迷呢?” “塞巴斯蒂安?” “是哦,新遇到的好男人,对方如今也是一名执事呢。” 维将书合上,叁两下从书山上跳下来“好像之前哪家的弟弟养的狗就叫这个名字,要喝茶吗,你来之前我刚刚学会了如何泡出好喝的茶。” “哎呀,已经这么晚了。”格雷尔看了眼怀表,连忙变成原来那副畏畏缩缩的模样“我要赶紧回去了哦~下次再尝尝看。” 维拽住他“先别走,总务科的人最近在找一把电锯,你知道在哪里吗?” “不知道哦~” 看他这副样子维觉得那把丢失的电锯绝对和他有关。 格雷尔前脚刚走,从约克出差的威廉便回来了。对方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维刚想偷偷溜走,却被威廉一把抓住“要去哪?” “给前辈泡茶。”维笑着看着对方,试图从他手中逃出去。 “来不及喝茶了,拿好死神镰刀——等一下,你怎么又不带眼镜,快戴好,和我一起去伦敦。” 维不太喜欢戴眼镜,虽然变成死神后视力变得很差,但她还是不喜欢眼镜架在鼻梁上重重的感觉。威廉面色铁黑的原因找到了,原来是连续加班两天后还要继续加班。 “今天是去哪里啊?” 她拿起一旁的黑色洋伞,撑开后随意转着。也许是因为连续被两个人拒绝,她将放在一旁的《教你一步泡出好茶》踢到了桌子后面。 “伦敦。” * 维说不上喜欢伦敦,因为这总是阴沉沉雾蒙蒙的。气温也很让人烦躁,穿多了热穿少了冷,让她只能不停地把外套脱脱穿穿。但毕竟这是她赚钱的地方,威廉姆斯家的产业目前主要都在伦敦,除了正在建造坎帕尼亚号的盛世公司为了方便建在了稍微远一些的地方,像是哈罗德百货这样威廉姆斯家拥有一大部分股份的商场如今还是在伦敦方便的些。 不过他们这次去的地方并不是繁华的市区,反而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巷。 “看起来很狼狈啊,格雷尔。” 随着一阵破空声划破小巷的沉默,威廉和维出现在房顶上。 塞巴斯蒂安和夏尔两人朝上看去,被按在地上的格雷尔突然兴奋起来“威廉——维——我就知道你们会来的。” 那名男性推了推眼镜,从房顶上跳下,声音毫无波澜地念到“派遣员,格雷尔·萨多克里夫,你违反了规定。” 夏尔看到那去掉高跟鞋的高度后应该比自己还矮些,应该是和他差不多大的女孩收起洋伞走到红夫人旁边,下一秒走马灯便在她的尸体中喷涌而出。女孩在本子上盖了一个章,这才抬头看他们。 “维!?” 夏尔在看清那人的脸后在今晚又一次感到了震惊,忍不住喊出了她的名字。如果没有认错,不,他不可能认错,这是威廉姆斯侯爵家的长女,如今威廉姆斯家家主:维·德·雷切尔·威廉姆斯。 “啊。”维也想起来了,就是凡多姆海威家的弟弟养了只叫塞巴斯蒂安的狗。 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今的她已经不再是人类了,维并不打算回应男孩的呼唤,以及—— 他身旁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令她想要呕吐的身影。 清脆的声音伴随着威廉公事公办的念着的格雷尔违反的条约,女孩将那把有着精致花边的洋伞收起,用伞头戳了戳被威廉踩在脚下的死神“我可不会管你的哦。” 手上的黑色伞柄被带着黑色蕾丝手套的手指不耐烦地敲打着,维眯着眼看着被摁在地上的格雷尔,平日里精致打扮的他此刻狼狈的不行,脸上的血痕以及身上的脏污时时刻刻提醒着她这是恶魔的手笔。 随着威廉用他那把园艺剪一样的死神镰刀把自己的名片递过去,维也跟着一起朝主仆二人道歉“格雷尔给你们添麻烦了。”她回头继续小声朝格雷尔喊到“真是的,太丢人了啊,看男人的眼光越来越差,怎么现在还看上这种衣品古板的害虫老男人了。” 虽然前半句话是客客气气的,但明显这个女孩毫无歉意。 威廉只当是死神天生对于恶魔的厌恶,他拽着格雷尔的长发,挡在维的面前“既然如此,我们先回去了。” “怎么不介绍一下这位小姐?”恶魔的声音里充斥着让威廉不解的情绪,按理说事情到这里结束了就好。 他回头看了眼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的女孩,她还在用尖锐的伞尖戳着格雷尔的伤口,实在也不想和面前的恶魔再多说些什么“我的后辈。” 2(h) 没有人知道她与恶魔认识。 维还未出口就先一步被威廉先回答来,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便让恶魔忍不住嫉妒起来。 随后她转身朝夏尔看去。脆弱的少年披着一件黑色燕尾服,那尺寸不用看就是恶魔的衣着,他的那只手捂住了真正的开膛手杰克的胸口,浓烈的血腥让她皱起了眉头。 而威廉也将格雷尔拎着后颈的衣服将他拉起,准备撤退。 还在路上的途中,格雷尔又在胡搅蛮缠着,又是叫着维,又是叫着威廉,整个人看上去好生可怜,他求饶着让他们放过他,结果被威廉一拳打在了后脑勺上。 维看着这好笑的一幕,忍不住捏了捏格雷尔受伤的地方,引得他又乱叫起来。维边笑边掏出手帕扔给他,让他把自己的脸擦擦干净,问到“我的公寓就在不远处,要先去处理一下伤口吗?” 威廉无情说到“不用,我相信他是生命力最顽强的,不然怎么还敢把死神镰刀偷出来搞出这么大的事。真是的,今天又是加班,就不能多招点人进来吗。” “那我先回去啦,来都来了,明天我要去公司看看。” “好,但记得晚上要回来,还有回收工作。” 少女元气道“放心好啦前辈,我会准时准点出现在办公室的。” 他们离开后,在经过了几个街区,她甚至都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就被一股力量拽进了旁边的小巷中。当她的后背撞击到了后背的石墙,她才发出了痛呼声,刚才笑脸相迎的神情很快变得冷漠,以及一股嫌弃。 她的手就这么被固定在了脑袋旁边,而那只宽大的手就这么挑起了她的下巴让她仰视着面前的恶魔。 “好久不见,威廉姆斯小姐。”塞巴斯蒂安用着轻佻的语气说着,只是那双眼睛不是这么说的。 就这么一会功夫的时间,这个恶魔就从刚才的战斗中变得整洁干净,现在的双手还很有意思的带着洁白、用料很好的手套。布料的摩擦擦拭着维·威廉姆斯的下巴,很快她就开始反抗起来,她不想让一只卑劣的恶魔触碰她。 “还是不愿对我说话?”塞巴斯蒂安感受着她另一只手的推阻,心里的烦躁早已控制不住。 先不说被恶魔看上的所有物用死亡挣脱了契约,还由此变成了死神,迫使造成十分尴尬的地位。回想起刚才的格雷尔卖着可怜跟着她撒娇,只是递出去了手帕都能够让他嫉妒不已。 “哼,我跟你能有什么话可以说?”语气里面的厌恶宣泄而出,维在现在都没有认清楚现在的状况。另一只背在身后的手一瞬间举起洋伞向塞巴斯蒂安刺去,如今她的身手比起之前来说确实好了一些,尖锐的伞尖刺入了他的胸口。 “怎么没有回到你的新主人身边继续汪汪叫,跑来找我只是为了叙旧?”她乐意看着恶魔的难堪,以为这样便能让恶魔一击致命,漆皮高跟鞋踩在石板路上发出哒哒声,她靠近由于受伤而单膝跪在她面前的塞巴斯蒂安,想要再刺他两下,却还不忘挑衅到“当初没吃到我的灵魂不好受吧?是不是要饿到饥不择食啦?”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句话触碰到了逆鳞,她能看到塞巴斯蒂安的眼眸变得深红,威胁的气压让维意识到了危险,她这才想到她挑衅过头了,变成死神后的身体也是依然像生前那样娇贵,本来以为可以跟塞巴斯蒂安同一个高度的力量,却发现她跟他的差距是那么的大。 面前的恶魔突然笑了起来,突然起身再次控制住笑容还没收回去的维,伸手挑开了系在脖颈处的丝带,亲吻着曾经印在脖颈处的印记,而现在那处的印记早已消散,可维·威廉姆斯却感受到了皮肤下翻涌的滚烫,她不可置信着,伸手扇了他一巴掌。 塞巴斯蒂安脸上微微泛红,但却感觉更兴奋了些,他的手就探入了她的裙底,冰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颤抖着,全身的力量像是被禁锢在了身体,那只手抚摸着她的腿侧,捏着她的大腿,到后面越来越近的私处。 “害兽就是害兽。”维半天就这么憋出了这句话,她气得大脑一时半会没转过来,恨不得现在就杀了对方。恶魔的动作顿了一刻,让她有了机会喘息,她刚想推开为非作歹的恶魔,那只手就这么贴在了她的私处打转。 “变态下叁滥!” “在夸奖我吗?”手指绕开了布料,手套带给了娇嫩的阴唇不小的摩擦,让维闷哼出声,推阻的手变成了抓住身下的手,眼角的猩红是遮掩不住的,胃里在翻江倒海。 被触碰的恶心感浓烈而生,她一直都对着性爱有着抵抗,她无法理解为什么贵族们总是会和不爱的人结婚,结婚后又去找其他的情人;不理解为什么她的父母是怀着如何的心情创造出来了她,生下后却又弃之不理。 可现如今却是她最厌恶的存在强迫着她做着这些令她无法的事。 “滚开!”她现在像个嘶声力竭的小兽,只能用反反复复就那几个的词汇骂着塞巴斯蒂安,身下的手指依然挑逗着阴唇,只是上下用着手指的摩擦很快让其中的阴蒂从阴唇中冒了出来。 突如其来的快感闪过了她的脑海,莫名其妙地呻吟给了恶魔更多的底气,“看来你很喜欢。” 恶魔依旧亲吻着她的脖颈,他让维的大腿贴在了他的腰间那一侧,这让她下意识想要去踹,然后她的阴蒂就被手指捏了起来反复蹂躏,她的双腿抖的不行,发软着快要倒下去。 阴蒂上下布满密密麻麻的神经,被捏的又痛又愉悦的感觉遍布了下半身,维不愿再发出那些呻吟,她都不敢相信那是自己能够发出来的声音,她用力咬住了下唇,眼角泛着水光,她后悔和威廉他们分开了,她应该老老实实跟着他们回去,而不是自以为是的以为塞巴斯蒂安就会这样轻易地放过她。 “住!住手!这是命令!”维·威廉姆斯的抗拒被一一忽视,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背叛着她,身下的不适愈发强烈,黏糊糊的蹭着手套,吸取着水渍,然后冰凉的贴在了她敏感的私处。 “很可惜,我现在并不是服从于你,所以,”阴蒂被富有技巧的揉搓,快速的充血着,塞巴斯蒂安能感受到手下的穴口处蔓延的液体,渗入在他的手套内部,“我不会停下。” 手指开始不安分起来,再也不是单方面去取悦阴蒂,带给她大量的快感,反而是试探性次戳着她泛滥的穴口。女穴由着快感很快有了感觉,她的下唇被她自己咬出了一排排的牙印子,将自己的下唇咬的鲜红,脸颊泛起了红晕。 这样子太过了。 现在的她手无缚鸡之力,还在外面徘徊着的两根手指就这么冷不防刺穿了她,她的瞳孔缩小着,无声的尖叫被咽在了喉咙里,她浑身紧绷着。修长的手指隔着布料在体内翻涌着,这让维的身下感觉被撕裂,从未被开苞过的穴口狭窄的不行,她的浑身开始盗汗,额头也泛起了一层冷汗,手指跟着仅有的润滑往里面四周的软肉周围开发着。 手指灵活地在四周欺压着软肉,一丝一毫都没有放过的迹象,她努力排斥着,想要将手指吐出去,可得到的是软肉疯狂的收缩,紧紧禁锢住。手指得到了推阻,却坚持往深处推进去,本来还是干涩的内部很快被刺激的流出爱液流至手指,蔓延着往手心流淌而去,随后被一点点吸干。 摩擦的加持下,将阴户磨的通红,布料的摩擦让内壁四周带来怪异的堵塞感,手指也在其中顺着穴肉内部搅动着,指节卡在了耻骨处用力地挤进。当手指抵上了某一处,大量的舒爽让她颤抖着身子,泪水不断顺着脸颊往下滴落,整个人呼吸不稳,她的手用力攥紧了探入她裙底的手,想要将他抽出却无可奈何。 “是这里?”恶魔笑的不着调,吸咬她脖颈的动作停了下来,与她面对面对视,看着她怨恨的眼神,他就升起了愉悦,恶魔刻在骨子里的恶劣就是这样。 “你这个.....下啊——”手指就卡在那一块软肉疯狂模仿性交的样式肏动着,软肉逐渐变得乖顺,慢慢从手指的搅动中放松下来,乖巧的贴附在那两根手指上,一点点吸吮着对方,密不透风的快感源源不断,蔓延着尾椎骨。 当手指抽出的瞬间,维·威廉姆斯想要逃开,抽出被禁锢的手还没往外逃出去几米,就被塞巴斯蒂安重新抓回怼在了墙上,只是这一次他的手臂横在了她的身前,缓冲了这一次的疼痛,背后的恶魔强烈的到无法忽略的气息让她惊恐着,绝对的体型差让她无路可逃。 “您要知道,在做出那些事后,”她的裙摆被身后的那只手撩了起来,恶魔俯下身压着她的头顶,享受着她的啜泣,“身为恶魔会一点点讨回来。” 粗大的性器抵在了维的穴口处挤进又退出,直到真正地贯穿了她,她的眼神涣散到不能再涣散,一下子被顶入到内部的疼痛一下子席卷而来,绞紧的穴肉毫无保留的贴了上去,紧紧包裹住了,软肉像是吸盘,疯狂地吸吮着恶魔,顺着性器根部的是破开的血渍,混合着透明的粘液,咕叽咕叽沾染着腿侧。 手触碰着他们的连接处,随意沾取拿出来看到的就能闻到淡淡的铁锈味以及鲜红,塞巴斯蒂安就这么喟叹着,在甬道里面横冲直撞着,甬道被摩擦着发热,过长的性器不用太过于照顾敏感点,次次擦过的瞬间让维·威廉姆斯带着快感和痛苦,整个人抵在了墙上,长发刮蹭着她的脸,泪水将它们黏在了上面,滚烫的阴茎就这么堵住了她,伞状的头部便直直顶着宫口上撞击研磨。 “下叁滥...呜...畜....牲嗯....”维喃喃自语着,身下的肏动依然奔驰着。 “多谢夸奖。”恶魔浓厚的情欲声从她的头顶上传来,他掐住了她的腰肢,鲁莽地撞击着她,这样的后入姿势让她根本逃不了,只能被动承受。 每一次的抽出就能带出大量的汁水,连同着软肉都一齐翻了出来,结合处都是血丝以及撞击出来的泡沫堆积在四周,窄小的穴口费力的吃下了那根。起初的不停调整到现在在里面顺畅地进进出出,再一次将根部连着一起塞了进来,轻翘的伞状头部撞进了更深处,她的裙子的腹部被顶起一个轻微的弧度,疼痛在消散,快感压过了痛处。 被顶到了高潮后,水液就这么喷洒在了性器上,往着上面水淋淋的浇了一通。汁水的喷洒让体内的阴茎在抽动着,维·威廉姆斯感受着体内的粗大上的青筋跳动,水液就这么喷洒在了恶魔敏感的头部上方,在蜜水的浸泡下,在穴内涨大着,初尝禁果的穴口被撑的发白没了血色,她的支撑只留下了体内的那根性器,她的呻吟断断续续,时不时隐忍着。 “这条小巷没有人,不用压抑自己美妙的呻吟,维....” “闭嘴!啊——闭嘴....谁允许你叫我的名字... ...” 高潮的不应期,收缩紧致的穴肉把恶魔咬的严严实实的,软肉咬着他的性器,让他寸步难行,沿着软肉的吸吮,他不得不在甬道里开通一条路。 子宫口被头部快速带着技巧撞击着,体内的酸涩占据了维的身心,体内的发酸发胀把她逼的无路可退,钝痛卡着她不上不下,宫口那道缝隙在不停被擦过肏动,穴疯狂的痉挛,宫颈口被这么一顿突刺,似乎在把她一点点打开。直到宫口真的被肏开,缝隙翕张着要塞巴斯蒂安挤进去,终于在绞紧的软肉顶进了胞宫,占据着更窄小的地方。 3 多数女性在性爱中并不会获得快感,尤其是粗暴的性爱。粗暴的性爱中唯一一个受益者则是施暴的那方,一般来说,施暴者能从生理和心理两方得得到快感,男性天生的体格优势和凌虐时带来的那种违背了规则所带来的精神刺激会让作为施暴者的男方体会到双重的感受。 不只是人类,恶魔也是如此。 塞巴斯蒂安看着已经昏迷不醒的维,理智稍稍回来了些。就连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做的实在是有些太过了。从小巷回来后他又强迫维在她的公寓中做了几次,两个人的血混在一起,在白色的床单上洇湿一片,里面还有着着其他混乱的液体。他换好床单,将维放下,又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女孩身上刚刚由于过于激烈的性爱导致的伤口由于死神独特的体质已经开始结痂,但按在上面她还是会皱起眉头。不过自己身上的伤口更多就是了——她一开始是完完全全地动了杀心,不过就算是刺进了恶魔的心脏对他而言也不过就像是翻书时被书页划上一样,虽然有痛感,但并不会影响什么。 食欲往往是和性欲并存,他认为既然维·威廉姆斯没有满足他的食欲,那么恶魔作为欲望的化身,换另一种方式来满足他也是可以的。况且这么久了他也该需要收取些利息了。大家各取所需,十分公平。 不过等维醒来之后肯定不会原谅他了,或许会更恨他。可是他也不需要维的原谅,这个从头到脚都写满傲慢的家伙从一开始就不会对他有一丝的好脸色,既然这样的话不如来恨他,这个世间上由恨意交织在一起的感情。想到这里恶魔又开始兴奋起来,他独特的红眸在黑夜中亮得可怕。 房间的场景不像是经历了一次两性间的性爱,反而像是被强盗搜刮了一样。维最近最喜欢的蓝白釉花瓶已经碎成了碎片,里面今天早上由花艺师用心侍弄的插花也早就散开,胡乱地洒在法国女工手工编织的蕾丝地毯上。客厅中间那副画是提香的梳妆的妇人,维周转了好几个地方才买来的画,还好画框足够结实并没有被摔坏,塞巴斯蒂安将画擦拭干净,又给油画重新上了一层保护油挂在原处。 他的心情很好,可能是出于他又重新找到了被逃走的猎物,又或许是因为他那饥饿的欲望在今晚得到了些许满足。他熟练地按照前主的喜好整理着凌乱的房间,今晚女孩的惨叫和到最后也不愿意示弱的倔犟眼神或许能成为他最近的趣味。他突然开始感到维变成死神是件好事,维为了逃脱恶魔的契约而自杀,估计是不会得到赦免,这意味着她虽然永远都要做着死神的工作,但却也得到了永生。 两个死不掉的怪物罢了。 房间里的血腥味随着整理渐渐淡了下来。 塞巴斯蒂安不知道维会做什么样的梦。在他的印象里,维从来没有因为噩梦惊醒。曾经他也好奇的问过对方平时都会做什么样的梦,然而维只会告诉他什么都没有,她什么都不会梦见。 这倒也正常,就按照维的生活作息来说,与其说是睡觉,不如说她是昏迷更合理。高强度的工作让她并没有精力再去做梦了。那么今夜呢?她陷入沉睡还不能放松的眉头下是否能梦到自己? 恶魔不需要睡觉,他就这样躺在维的身边看着睡得并不安稳的她。一定很难受吧,明明是那么怕痛的孩子,但这些痛苦还不够,他想让维认识到自己真正的错误。今晚对于她来说是个噩梦,其实如果她乖乖听话的话后果也许不会这么惨。不对,如果她是个听话的孩子的话当年就不会召唤出来恶魔了。想到这,恶魔轻笑出声,将女孩揽到怀里,她习惯性寻找热源的动作让他很受用。他像哄孩子那样轻轻拍着维的后背,试图让她睡得更安稳一些。 是啊,不过是他们自食恶果。 * 维已经忘记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了,她在中途就已经晕了过去,醒来时便已经在自己位于伦敦家中。 想到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没来得及思考塞巴斯蒂安是怎么直到她如今的住址,生理反应先让她忍不住开始呕吐。她刷了叁次牙,余光瞟到了椅背上搭着的那件已经被磨坏的天鹅绒裙,她感觉自己收到了屈辱,极大的屈辱,她将那条裙子撕成了碎片扔进了燃烧着的壁炉里。 她不会点火,那这壁炉想必也是塞巴斯蒂安点燃的。 维做着深呼吸,将自己缩成一团在沙发上,愤怒爬了上来,眼角微微泛红。 可是今天还要工作,她在威廉的刨根问底和按照原计划去上班里选择了后者。维站在镜子前用粉底遮了遮明显的伤口,又拿起桌子上的几种香水从头到尾胡乱喷了一通。 今天的后辈心情很差。 罗纳德路过管理科便看到维一脸阴翳地坐在办公室中,咬着手指奋笔疾书着。他好奇地走了进去,之见她手中的钢笔尖都快被按断了,报告上的字迹马上就要飞出稿纸的边框。 “停一下停一下,这种报告交上去肯定不行的啦。”就算罗纳德不是管理科的他也明白这种五个单词四个半看不清的字迹交上去肯定会让上级不满意,他从维的手中抽出稿纸,仔细端详了一会,字迹已经都透过纸在背面也看得清清楚楚了“你今天是怎么了?” “屋里进老鼠了,”维往椅子上一靠,紧皱眉头的样子让罗纳德暗叫不好“老鼠、蟑螂、阴沟里的小偷!我一定要杀了他,绝对!” 罗纳德不明白高级公寓怎么还会有这么多害虫出现“那你家还挺热闹的,不考虑换个地方住吗。” 不管去哪里以塞巴斯蒂安的能力肯定都能找到,就像个纠缠不休的苍蝇一样。与其搬家还不如等凡多姆海威家的弟弟处理完事情后回到自己的领地,也要给他的狗多拴几根绳子不要放出来乱咬人。 不过不管怎样工作都是要继续的。 “威廉这是要去哪里?”维看着从办公室走出来的穿着一身滑稽的彩色西装的威廉,忍不住问道。 “虽说是任务,但这也太拼了吧。”一旁的罗纳德看着这样打扮的威廉也大跌眼镜,看着维疑惑的视线,连忙解释道“是去一个马戏团,好像那个马戏团的灵魂回收有点问题。” 维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马戏团?” “是哦,你感兴趣?好像叫诺亚方舟吧。” 维突然想起来了已经被她忘在脑后的来自女王的工作。 4 几天前她的未婚夫查尔斯·格雷给她送来了几张马戏团的演出票。 “你怎么突然想去看马戏演出了?” 维有些不解,看着坐在对面沙发上喝着红茶笑眯眯的男人,心中纳闷他这满脑子都只有拿着剑到处砍的脑子里从哪里多出来了马戏团这一板块。 “不想和我一起去约会吗?”格雷的声音听起来总是在撒娇那样“我们可是很久没有一起出去约会了哎。” 要是两个人都是普通伦敦好市民她估计真相信了格雷张口就来的话“是你没工作还是我没工作,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 “这个马戏团,每到一个城市便会有孩子失踪的事件发生,说是巧合有些过于牵强了。” 格雷挑剔着茶几上的点心,一会说司康味道不够甜,一会又说马卡龙起酥不够。维拿起失踪孩子们的档案翻了几页,问到“现在人手不足到我也要去查案了吗?” “女王陛下想让你辅助凡多姆海威伯爵。” “凡多姆海威?那个小弟弟?” 格雷点点头,轻车熟路地丛柜子里找出一袋维用来配茶的饼干。维拿起那两张马戏团的演出票,随手一放。她可不打算去,听起来就麻烦的很。又是让她交高额的税又让她查案这种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她才不做。 * “好巧啊,威廉姆斯大人,原来您也在啊。” “呵呵。” 维坐在马戏团观众台,朝着一旁的凡多姆海威主仆俩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两下。 她知道凡多姆海威伯爵肯定有很多话想要问她,不管是之前威廉姆斯案还是如今她死神的身份,他之前就已经写过信给她,不过维一个字都没回复。她并不想坐在塞巴斯蒂安旁边,便起身跨到凡多姆海威伯爵旁。 夏尔确实有太多事情想要问她了,但话到嘴边最后说出来的只有一句“女王原来也让维姐姐来了。”他看着维那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有点不明白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惹她生气了。 还好维也没有要迁怒的意思,忍不住抱怨道“维多利亚奶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让我来帮你,你最近是缺钱了吗?” 夏尔摇摇头。 “那是怕你打不过这些人吗?”她忍不住朝夏尔身后那漆黑的执事看了眼,在和他那笑眯眯的眼神对上后又立马转头,怎么想他都不可能打不过普通人类。 夏尔又摇摇头。 维小声吐槽“那估计就是看你年纪小让我这个当姐姐的照顾你的,毕竟我这么靠谱。” 夏尔意识到这家伙就算成为死神也没什么威胁。 塞巴斯蒂安突然开口问到“说起来,之前那个叫格雷尔的死神呢?” 维本来不想回他一个字母,但看着夏尔也等着她回话的眼神,又想起来了因为格雷尔才死去的红夫人,她轻轻叹气,摸了摸夏尔的头发“他被关禁闭,不过想来最近就能放出来了。” 她不讨厌红夫人,但也不太熟就是了。但毕竟是面前人的唯一的亲人,她感到了些许歉疚。 不过很快她的疑惑就都解决了。 维有些震惊于夏尔的大胆,他一个伯爵去潜入马戏团?认真的吗?她皱着眉看着一旁坐着的男孩“你能表演什么技能?” “总之先进马戏团,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对方倒是比较轻松,上下大量了一遍维,突然开口“姐姐不是说要帮助我,那就和我一起吧。” “哈,在开玩笑吗,不要。” 但这可由不得她,夏尔把女王的信拿出来后维恨不得给面前的弟弟一个完整的童年。手指快速敲着手中的伞柄暴露了她暴躁的情绪,维有些后悔了,她知道自己就又做了一个不明智的决定——她应该顺从自己的内心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不来马戏团的,大不了就是被女王阴阳怪气一顿然后多收点税呗,就当作破财消灾了。 但世界上没有什么如果,就像当时她并没有跟着威廉回死神协会一样,她也不愿意给维多利亚女王更多的能增加威廉姆斯家税收的可乘之机,以为就是一个马戏团而已不会太麻烦便过来凑热闹了。 “姐姐帮女王解决麻烦这种事情自然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维想了想自己办公桌上的税收单,一瞬间收回了笑脸“陛下她最好是。” 人都要为自己错误的行为而买单。 第二天维穿着一身粉黑格子裙站在凡多姆海威主仆二人面前,看着对面两人都在憋笑的样子,有些后悔自己之前嘲笑威廉的打扮——她现在的样子要是被其他认识她的人见到了那她也不用当在商场叱咤风云的威廉姆斯家主了。维将伞撑开往下遮了遮,试图挡住头上被负责妆造的马戏团成员给她带上的同色系夸张无比的蝴蝶结,恼羞成怒地微微颤抖着。 “不许笑!你们明明打扮的也很奇怪!” 为了再次避免出门就遇上讨厌的麻烦事,她决定以后就在家里和死神协会两点一线,能不出门就绝对不出门。 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了。 “那么这位小姐就是您一起推荐的人了吧,”团长joker欢快的声音在维的身后响起,她回头,只见一个橙色头发脸上画着水彩的高个男人,和她对视上后还朝她眨眨眼“你有什么比较特别的技能吗?” 硬要说的话维自从成为死神后马戏团的这些高危行为她都能轻松做到,不过她并不想特别引人注目做了几个基本的如走钢丝投射类的满足了入团需求后便后退到一旁。突然她想到或许可以通过死神手册来获得些线索,不过打开后发现手册上需要回收的灵魂和马戏团有关的一个都没有。也是,毕竟这里不是她需要负责的,等一会找到提前进入马戏团的威廉看看他的手册就好。 “还需要更多练习呢,”joker对维的才艺展示进行评价“不过相较于普通人来说已经很厉害了!你之前是做什么的?” 她撒起谎来毫不犹豫“在男爵家当女仆。” 反正她带着手套也不会有人失礼到去检查一位女士的手上是否真的有因为劳作产生的茧。 “名字呢?” “玛丽。”儿时照顾她的那个从苏格兰乡下来的女孩的名字。 “唔,这可不是个适合马戏团的名字呢,让我想想... ...”joker将她从头到尾扫视了一遍,想到什么好主意般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不如就叫你pink好了!” 维试图让自己绷住表情“哈哈,真是个好名字呢。” 她转身时立马收回笑容,变脸速度之快让夏尔立马收回了笑容。维用伞柄戳了身后看她好戏的凡多姆海威主仆一人一下,不对,弟弟戳一下,塞巴斯蒂安她要用伞尖狠狠戳一百下。 总算熬过了新人入团见面后,她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看到早几天入团的威廉,塞巴斯蒂安看着维二话不说立马快速闪到威廉的身后,趁没有其他人来的时候抓着他的袖口从后面漏出头来朝自己吐舌头。 塞巴斯蒂安恨不得立马把那个表面一套背面一套的女孩从她自认为的保护伞身后拽出来“这可不是一个侯爵应该做的事情。” “我现在是从乡下来到城市又跳槽到马戏团的女仆玛丽,什么侯爵?我可不知道。” 威廉推了推眼镜,对于面前突然出现了恶魔和后辈的场景有些疑惑“先不说这个害兽,维,你为什么在这里?” “女王的任务罢了,”她耸耸肩,看向夏尔的方向表达并不是自己主动要来的“哦对了,威廉,可以看一下你的名单吗?” 威廉从口袋中掏出他的死神手册递了过去“很奇怪,暂时还没有要回收的灵魂。” 那这说明那些孩子们可能还没死。维和夏尔对视了一眼,她感知了一下周围。确定没有其他人后低声说到“我一个马戏团练习人员应该不会受到太多人关注,今天开始我会开始调查,首先就先从——那些主要成员的帐篷怎么样?” 所有人都没意见。 随着夜晚的到来,马戏团迎来了演出的最高潮。 她的室友也是一个刚入团没多久的新人,目前两个人都是在做一些后勤工作。她本来想象的是在马戏团里要过一张帐篷睡六个人那样的集体生活,两个人一张帐篷简直是意外之喜。 女孩名叫安妮,正巧是从切姆斯福德来的,已经在马戏团工作一个月了。由于她并没有什么特别出色的能力,便被派去做一些烹饪的工作。 “原来你也是从那边来的呀!你之前在哪家工作?” 她有一头棕色的长发,年纪看着不是很大,蓝色的眸子在有些昏暗的灯光下闪闪发光。她身上有一种维很少见的活力,喋喋不休地说着对于自己在马戏团生活的美好期待。 “不是什么富裕人家,所以给不了我太多工钱,听说马戏团这边包吃包住我就来了。” “我之前也是,本来想看看有没有去侯爵大人家工作的机会,结果出了那件事后,”她压低声音,有些遗憾“新继承的侯爵大人听说也是个怪性子,竟然一个佣人都不需要。” 怪性子的侯爵大人默默听着女孩说话,附和着点头。 她其实当年也是让塞巴斯蒂安去招一些佣人,却被对方告知没有人来应聘,如今看来应该是有些人从中作梗,故意让想要来应聘的人感到恐惧。 那么这个人是谁呢? 维将身上那件有着层层迭迭蕾丝的演出服换下来,找了件来时从市场随便买的亚麻长袖衫。安妮看着自己的室友那笑的一脸阴森的样子,忍不住问到“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熟悉一下环境。不用等我回来了,你先睡吧。” 她走出帐篷,撑起那把黑色的洋伞,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 5 第二天一早,维和夏尔面对面坐着处理着今天供给食堂的土豆。 “我怕出去太久室友疑心,昨天简单调查了一下。总的来说这家马戏团表面来看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人们也多数都是从各地汇聚过来的。不过很奇怪的一点,昨天晚上,马戏团的主力成员都没有在马戏团,按理说那个时间他们应该是在休息的。” 她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土豆。清晨温度低,她就算是过的最差的时候也没有这么早坐在寒风里削土豆皮过。不过虽说她自己做的也不咋地,但和夏尔那简直就是切块的土豆相比,维感觉自己的刀工都好得不得了,忍不住到“你是要烤土豆块吗?” “五十步笑百步。”夏尔看着维手中比他好不了多少的土豆。 她自暴自弃般把手中的东西往旁边一放,冬天在外面放了一晚的土豆冷的像冰块一样,冻得她手指痛。 安妮和夏尔的室友从外面又拿了几筐需要处理的土豆回来,见到两个人削的土豆块大吃一惊“pink,smile,你们这是、这是怎么处理成这样了?!” 随后赶来的塞巴斯蒂安也站在一旁笑着打量着两个人削的土豆“请问你们打算用那个皮比肉都要厚的土豆做什么?” 话音一落,他就看到维站在夏尔身后轻轻扯了扯他的围巾。马戏团里为了方便她并没有穿高跟鞋,和夏尔说悄悄话还要踮起脚尖“快想想办法啦。” 维·威廉姆斯这个人真的很喜欢撒娇,尤其是在闯祸后。 可惜几乎没人不吃她这套。夏尔轻叹,明明对方还比自己年长。他用眼神朝塞巴斯蒂安示意,对方拿起土豆说到“那就做成鱼排和薯条怎么样?” 有办法解决所有人自然是乐意,安妮帮维整理了一下她今天出门为了方便把头发随便一绑的发带,开玩笑道“pink倒是像那些大人家的大小姐呢。” “嘛,”她用手指挠了挠脸“之前经常跑出去偷懒,所以没怎么干过厨房的工作。” 夏尔的室友是个特别热情的人。 她本想去找威廉,结果还没踏出帐篷就被对方拉着跑到了食堂。 “不快点的话就吃不到肉了哦。” 安妮将盘子递给叁人。维扫视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威廉的身影。 “如果是他的话,现在在练习帐篷中。”塞巴斯蒂安俯身朝维说到,又立马夹了几块炸鱼放到她还没来得及收回的盘子中“挑食可不是好孩子,如果在马戏团浪费粮食的话可是会被人怀疑的哦。” 果不其然他看到了维不满地眼神。 维不喜欢吃鱼,她坐在桌前,苦恼地看着盘子中的鱼排,切了一小块后犹豫半天,最终还是不愿意放到嘴里,左右看了看,趁人不注意把鱼排都偷偷叉到了夏尔的盘子中。 “姐姐。” “你还在长身体,多吃些。”看着夏尔还想说些什么,维连忙说到“弟弟要听姐姐的话。” 在开膛手杰克事件后他便清楚了塞巴斯蒂安和维的关系,虽然没问,但也大体明白了维如今为什么会成为死神。他并不会去挖掘两个人的过去,也不会阻拦两个人如今的相处。维变成死神对他来说更多的是利大于弊,而且... ... 他抬头看了眼正在慢吞吞吃着煎蛋的维,她不愿吃有些硬的面包,也不想在早上吃油腻的培根,挑剔的很,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是怎么一个人生活的。不对,看她早上绑的乱七八糟的发带也能想象一二。 而且他也是希望这个威廉姆斯家的姐姐能好好活着的。 吃过饭后维被安妮拉着去训练。 “你跟suits很熟啊。”安妮看着维走神找威廉的样子,好奇到。 “suits?” “就是你在找的那位啊。”安妮回忆着“一板一眼的奇怪家伙。” “是我表哥啦,就是他推荐我来马戏团的。” 没想到安妮又继续问到“black和smile也是吗?” “远房亲戚。” “那你亲戚还怪多的。” 维赞同地点点头。 她环视一圈,并没有看到夏尔和塞巴斯蒂安,按理说这个时间他们这些新人都应该是在训练才对。 可能是去调查了吧? 威廉走上前打断了她的思考,他看起来并没有睡好,眼下有些乌青。也是,威廉能和恶魔睡在同一屋檐下这件事给谁说谁都不会信。 “手册还是没更新。”他翻动着死神手册“你昨晚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有是有,马戏团的主力成员昨晚都不在这。” “不过目前看来还是一切正常。” 威廉扶了一下眼镜,低头将维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还是没忍住伸出手将她的领结重新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他这个后辈估计把天赋全点在工作能力上了,生活上简直可以用一塌糊涂来形容。 马戏团对女成团的待遇还不错,在洗澡这方面就能看出来。他们给女成员统一配备了固定时间的热水,也许是怕如今天气冷,如果女人们都冻出毛病来的话马戏团的一些基础生活需求都不能维持下去了。 维也是在洗完澡后才得知只有女盥洗室这边才有热水的。 她看着躺在床上发着高烧的夏尔,将冷水浸泡过的毛巾拧干盖到他头上,又伸手拦下他想要起身的动作“你好好躺着。” 夏尔小声道“但是调查... ...” “你要去哪?我去帮你。” “按照原本的计划今天是要去主力成员们的敞篷里面搜查的。”他也没想到自己的身体竟然这么快就撑不住了,感冒来势汹汹,夏尔庆幸自己当时硬是拉着维来和自己来马戏团“塞巴斯蒂安会帮——” 还没说完,他的话便被女孩打断“不需要,我自己可以。” “他——” “不需要!” 塞巴斯蒂安就在一旁站着,看女孩冷哼一声走出了医疗室。从进门到如今维的态度是刻意无视了他,塞巴斯蒂安微笑着,朝夏尔点点头,按照主人的命令偷偷跟在了维的身后。 夏尔有点太小看维的能力了,塞巴斯蒂安倒是清楚的很。虽然她确实比起威廉他们稍逊一筹,但对付马戏团这些普通人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既然他跟在她身后这么久都没发现,果然开膛手杰克发生的那晚后她还是没长记性。 四周无人,维翻过栅栏,进入了第一顶帐篷。 这里应该是那个蛇男的帐篷,刚一进去,被关在笼子里不知道多少条蛇的嘶嘶声在她耳边响起。这些蛇应该是被专门训练过,只要有人进来就开始攻击。维并不打算惊动那个蛇男,如果现在杀了一两只万一被看出来打草惊蛇就得不偿失了。但她也拿这些蛇没办法,只能暂时退出了帐篷,想着要不干脆先去看看其他人的算了。 “把他们打个结就好。”身后传来了她熟悉又讨厌的声音“是不愿意碰吗?” 废话,她要是想碰这些滑溜溜冷冰冰的蛇就不用在这伤脑筋了。 看着维还是不愿意合作的态度,他假惺惺叹气,一副十分苦恼的样子“我可是在好心帮忙的哦。” 维回过神来,趁他把蛇都固定好的功夫连忙将蛇男的帐篷都翻了个便,最后还不忘再把东西都放回原处。不愧是后加入马戏团的成员,维这翻箱倒柜了一通硬是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找到。这个人就像是无欲无求一样,帐篷里除了几件换洗衣物和蛇的饲料便什么都没有了。 不过也好,这样节省了不少时间。 塞巴斯蒂安安静地跟在维的身后,他感到了熟悉感,就像当年他的主人还是维的时候一样,两个人也是这样一前一后,不过没那么安静罢了。 维其实话挺多的,夏尔,伊丽莎白,威廉,格雷尔... ...她遇到开心的不开心的总是习惯和身边的人去分享,就是不包括他在内。之前也是,现在也是。不过越是这样,塞巴斯蒂安越是有种想要打破对方那刻意的对他的冷暴力的冲动,反正如今两人也没有契约关系了,他已经不需要听从对方的命令了。 “您还在挑食吗?” 维在双胞胎姐弟的帐篷中翻着,冷不丁耳边传来塞巴斯蒂安的问话。 这家伙怎么突然话这么多。 “今天早上我看到您偷偷把鱼肉都放到了少爷的盘子中。” “好吵,管你什么事,闭嘴别说话。”她最终还是没忍住朝对方说到。 “领结也不是您自己系好的吧。”塞巴斯蒂安揽过维的腰,又趁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前一只手将她的手钳在背后,另一只手摩挲着维胸前的领结“是那个死神吧。” 维抬起头瞪着他,虽说现在是演出时间,但保不齐就有谁突然回来。可是行动被限制住,她甩甩手臂,示意对方快点放开,有些焦急到“快松手,还有正事要做。” 塞巴斯蒂安强硬地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对方那湛蓝色的眼睛,俯身问到“他直到您之前和恶魔做过交易吗?” 维一直藏的很好,她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曾经和面前的恶魔有过联系。不过她也不愿意在他面前落下风,瞪着他道“那又如何?就算他们知道也只会把我当作受害者罢了。” “受害者?”塞巴斯蒂安轻笑出声,维能感受到他胸腔随着笑声在轻震“轮颠倒黑白的能力还是您比较擅长。” 塞巴斯蒂安轻轻抚摸着维的,嘴唇,他想要掰开对方的嘴巴看看她到底还能吐出什么样的和事实相悖的话来。不过如今确实还有别的事要做,他的恶趣味也稍微被满足了些,便松开了对女孩的桎梏,脱下自己的外套不顾对方拒绝的动作给她强行套了上去。 “您穿这么少也会感冒的。”他在帮维整理着对于她来说过于宽大的袖子时顺便把维的领结解开放进了自己的口袋中“就算是我照顾着两个病人的同时再进行调查也会很吃力的。” “我能自己照顾好自己。” “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这里也没什么有用的东西,走吧,去下一个。” 6 维穿衣服顾早不顾晚。 她显然是忽略了英国夜晚会骤降的温度,还穿着上午那套亚麻制长袖衫和长裤——她忘记顺便买件厚一些的外套了。更何况马戏团在郊区,夜晚的风吹的帐篷都在摇晃着。 塞巴斯蒂安的大衣对她来说过于大了,但正好能盖住到脚踝处。虽然十分抗拒,但她还是拉紧了身上的外套防止冷风顺着敞开的领口处吹进来。皂角和不知道他用的哪个牌子的古龙水的味道混在一起,很好闻,但她就是讨厌。 她看了看时间,已经很晚了,距离马戏团演出结束的时间还剩下半小时。维快走两步,像是较劲版超过了塞巴斯蒂安,先他一步钻进了其中一顶帐篷。 好在终于在beast的帐篷里发现了些有用的东西。她应该是个对人与人之间的羁绊很有留恋的人,房间中摆着的和一个男人在孤儿院门口的合照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个男人手上的戒指,我最近见到过,和戒指上一摸一样的图案。” 她有些惊讶于恶魔甚至能看清照片上小小的图案“在哪里见到的?” “beast的假肢上。” 她转过身,再次简单翻找了一下。剩下的就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除了衣服便是一些女孩子们喜欢的玩意。 “最后剩下的就是joker的帐篷了。”塞巴斯蒂安在一旁提醒到“不过时间可能不太够了。” “你去想办法拖住他们,我速战速决。” “是。” joker的枕头下压着一封信,上面写着一句奇怪的话:汤姆,吹笛人的儿子。 她疑惑地拆开,没想到里面的内容竟然是夏尔的个人信息。 是暴露了吗?她连忙把信按照折痕折起,放回原来的地方。以免暴露有人来过的痕迹,她又花了些时间把物件都按照原来摆放的位置放回了原处。 帐篷外已经传来成员结束演出后回来的声音。她撑起伞,借着没有灯光的角落绕到了外围的森林中。 密林将月光隔断,她靠在树上,回忆着刚刚看到的信件。上面的火漆印章和刚刚在beast的合照上看到的一摸一样,失踪的孩子,孤儿院,马戏团... ...果然那些不见的孩子们和这个马戏团脱不了关系。 她连忙跑回夏尔所在的医疗帐篷中,果然塞巴斯蒂安他们已经在这等她回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外面乱糟糟的,也正好趁这没什么人,她连忙小声说到“快回去,夏尔可能被发现了。” 她简单解释了一下刚刚发现的信件,面前的两人也大吃一惊。夏尔由于刺激又开始剧烈咳嗽起来,有些喘不过气,他艰难道“可是如果回去的... ...还没有找出来原因。” “正好你能趁回去养病的理由先回去,如今你的身体可不能算好,而且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她不满地看着还想要起身的夏尔,强硬地将他按会被子中“刚刚就想说了,你也太小看我了,塞巴斯蒂安,带他回去。” 她就差把哮喘病人在这是个累赘这句话直截了当的说出来了。不过夏尔也有自知之明,他沉默了一会便做出决定“回伦敦,然后去印章院找出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维看他终于愿意回去,长舒一口气。像是终于能摆脱什么脏东西一样连忙将身上的大衣脱下盖在了被塞巴斯蒂安抱着的夏尔身上,在两个人都不满的眼神下解释道“病人不能着凉。” “你一个人注意安全,维姐姐。”夏尔咳嗽了两声“塞巴斯蒂安,查出那个男人的身份后回来帮她。” “Yes,my lord.” 都说过了她并不需要。她这个弟弟在某些时候也是真的倔,只要他认定的事情就不怎么会有反转的余地,也不知道是他小看了死神还是单纯小看了她的能力。 她走出医疗帐篷,给去拿药回来的医生说到“我让人送smile回去了,他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待在马戏团了。” “这样也好,”医生坐在轮椅上,看上去并不是很专业的样子“他的哮喘是由感冒引起的,虽说我也能想办法缓解,但还是去看成立的医生好一些。不过听说城里的医生收费都挺高的,他有钱吗?” “我之前攒了一些私房钱,刚刚都借给他了,应该没问题的。” 她看着医生一脸担心的样子解释着,又有些好奇地问到“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热闹。” “sanke的蛇跑出来了,大家都忙着抓蛇的。你一个小姑娘家可别去凑热闹啊,那些蛇多数都有毒,我可不想看到你躺在这的哪张床上。” 原来是蛇,她打哈哈谢过医生的好心提醒,连忙回了自己的帐篷中。 安妮被吓得不轻,躲在上铺缩在被子里。听到帐篷门被掀起的动静以为是蛇钻进来了,大声尖叫起来。 “是我啦。”她将洋伞靠在床头柜上,叁两步跳上上铺轻轻隔着被子安抚安妮“可以让我也在上铺躲一躲吗,我也怕蛇。” 听到有另一个人陪自己一起,她连忙拉过维,将她也一起罩在被子中,小声问到“你说蛇会不会顺着床架爬上来啊。” 维回忆着自己看过的科普类书籍,点了点头“有可能。” 对面的女孩因此再次发出尖叫。 ———————— 在jj写文的时候都是逼着自己每章至少两千字打底,果然来这后开始懈怠了(不可以 7 闹了这么一通,安妮已经陷入熟睡,她从床上爬起身,走出帐篷的时候被冷空气激的打了一个喷嚏。 “所以说,是夏尔让你把那些蛇放出来的?” 将近零点的时候塞巴斯蒂安从伦敦赶回马戏团,他还顺便给维带来了一件尺码合适的大衣。 “是,少爷在之前下达过在主力成员们回来之前将那些蛇放出去,从而引发混乱。” “做到好。”维坐在堆起来的木箱上套上了大衣,她翘着二郎腿,右手拖着下巴,手肘抵在腿上。她蓝色的眸子转了一圈,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露出了一个狡诈的笑容。维突然捧起面前恶魔的脸,仔细端详着“你这张脸,虽然看着就想吐,但在这种情况下格外好用呢。去勾引beast吧,好不好?” 少女很少用这种温柔的语气和他说话,在他耳边的呢喃仿佛是情人间的爱语般。塞巴斯蒂安不得不承认自己愣神了一下,但是很快他便意识到维到底下达了一个什么样的命令。 他感到愤怒,莫名其妙的愤怒,但很快便烟消云散。夏尔给他下达了在马戏团这期间要听从维的命令,他就算又不满也只能照做。 塞巴斯蒂安感觉自己也许是不满足于维对他只是像用一件顺手的工具那般罢了。就像之前那样,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世界上没有比她还要狠心的人类了。 “是。”他感觉自己答应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塞巴斯蒂安抬头看去,女孩满意地低头看着单膝跪在地上的他,也许这件事情满足了她的恶趣味,维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她站起身,撑开的洋伞随着她轻哼的曲子转动着,层层迭迭的蕾丝像是一朵花一样旋转,毫不保留地流露着女孩的好心情。 “对了,你来这里,谁照顾夏尔?” “伦敦那边有很靠谱的朋友帮忙。” 她听后回头问到“朋友啊,你的朋友吗?” 塞巴斯蒂安并没有回答这个讽刺满满的问题。 女孩轻笑两声“我在你和威廉帐篷里等你。” * 威廉对于她的到来很是意外。 “半夜闯进男士的卧室,维·威廉姆斯,你真是... ...” 他连忙从一旁捞过风衣套在蓝白条纹睡衣上戴上眼镜无奈地看着面前的少女,意识到他那恼人的室友到现在都没回来绝对和她有关,连忙问到“那个恶魔呢?” “驯兽师那边。”维伸了个懒腰,经过威廉的同意后翻着他的死神手册,还是和原先那样,并没有更新需要回收的灵魂“唔,估计还得一会吧,放心好了威廉,他应该不会随随便便就吃普通人的灵魂的。” “听起来你很了解他的样子。” 维将死神手册还给威廉“毕竟如今是弟弟家的执事。” 被任性的后辈一闹威廉如今也睡不着了,虽然心有疑惑但他也明白维但身份特殊,和作为女王的看门犬的凡多姆海威伯爵一样,在为女王做事的同时也怀揣着关于这个国家和自己家族的秘密。他并没有继续问下去,将一旁已经燃烧殆尽的暖炉重新放上炭火点燃,又烧了一壶热水泡好茶递给她。 “说到名单,因为一直没有更新,这么下去也查不出什么来,原本想着明天一早再回去,如今有个没有定好时间的闹钟把我提前喊起来,或许计划要提前些了。” “我可能还要再过段时间,不会太久,今晚就会有些眉目了。” “发生什么都不要滥杀无辜。”威廉边收拾行李边嘱咐到。 “放心好啦,我又不是格雷尔。” 他想到了自己那不省心的临时室友,又叮嘱道“你也要尽量避免和恶魔正面打起来。” 威廉泡的茶有点苦,估计是茶叶放多了,但也不排除马戏团这边没有质量比较好的茶叶的原因。 她暗暗发誓这次回去一定要让所有人喝上自己泡的茶。 威廉等到塞巴斯蒂安回来后,确保他如今受主人的命令听命于维后才放心的离开,一个是确保恶魔不会脱离主人的控制从而吞噬灵魂,另一个是单纯确保后辈的安全,他认为自己作为维成为死神的引导人还是很有必要保护好她的。 维坐在椅子上笑着朝他挥手,再威廉离开后立马收回了笑容。 “怎么样,有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果然利用完后她就不会对自己有任何好脸色,塞巴斯蒂安在心里想着,将刚刚从beast口中得到的合照中那个男人的名字说出口。 “凯尔文啊。”维好像对这个人有些印象“没记错的话之前很喜欢做慈善来着,但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他了,听说是生了一场大病,到现在都没好。” “他的宅邸我也调查清楚了,您要现在前往吗。”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这套衣服,摇摇头“我要先回一趟伦敦,去拜访男爵大人,怎么能穿得如此寒酸。” 塞巴斯蒂安第二次踏进维在伦敦的公寓中,不过和上次不同,这次虽然维也很不情愿,但她确实需要塞巴斯蒂安帮忙穿好有些繁琐的裙子。 塞巴斯蒂安的手搭载她的腰上帮她系好腰带,这时候维才发现他的手套不知道什么时候摘掉了。 “想办法去再搞到一副手套。”她不愿意让塞巴斯蒂安直接碰到她。 塞巴斯蒂安虽然听从夏尔的命令,但对于这种和任务无关的维的命令他显而是决定当作耳边风忽视。他伸出手,触碰着少女娇嫩的肌肤,仿佛在抚摸着什么珍惜的绸缎一样,他的动作越来越放肆,最后停在了维的大腿上。 维被他控制的动弹不得,男人捂住了她的嘴,让她发不出声音,甚至要用力呼吸才能吸入空气。女孩的脸憋得微微泛红,眼睛也难受地紧闭着,她清楚地听到塞巴斯蒂安在她耳边的低语声。 “您让我去勾引她的时候究竟是什么心情呢?” 维试图说些什么,但刚一张口塞巴斯蒂安却将手指伸入她的口腔中。虽然能呼吸了,但这过分的举动让维怒火中烧,她想要狠狠咬下去,却被对方提前预判到了动作制止,恶魔的手指搅着她的小舌,他继续问到“是不是就像当年让我去处理到您的仇家时,那种感觉自己掌握了所有事情的心情一样?” 塞巴斯蒂安收到的最后一个来自维的命令是前往怀特家族,像是他们对威廉姆斯家做的那样以牙还牙。 女孩在门口笑眯眯地对他挥着手,他已经开始期待等任务完成后来享用她的灵魂了。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在解决了最后一个敌人后,契约竟然一瞬间消失了——恶魔感到不可置信,甚至身上沾上厮杀后的血液都没来得及处理,在他赶回去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从威廉姆斯宅的高塔上一跃而下的,将自己的灵魂献给死神的他那小小的主人。 对方欺骗了恶魔。 他早该意识到的,他们的契约从一开始就是被她骗来的。 他太自信了。 猎魔者早就在威廉姆斯宅严阵以待了——他那无情的主人从一开始就想置他于死地。 维被说中了心思,下意识想要反驳可说不出话。抬眼望去,恶魔的红眸在夜晚亮得可怕。塞巴斯蒂安看着维以及泛红的眼角和生理刺激导致,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轻叹着,仿佛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受害者一样。他收回手,将女孩拥入怀中,轻轻亲吻着维的眼睛。昏暗的烛光下两人的影子交织在墙上,房间内死神和恶魔纠缠着。 “您应该最了解恶魔的怒火是什么样子的。”塞巴斯蒂安的话像是警告,又像是威胁,他整理好被他弄乱的裙装,牵起她的手,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般“我们该走了,我的小姐。” ———————— 其实我不太会写肉((((不如说完全不会写 但其实一开始打算开黑执事的坑就是打算尝试写肉来着 云:我要成为po文王 朋友:你写肉文,真的假的? 这两天打算回伦敦圣地巡礼一些地点,果然实地考察后更方便写文的时候构建脑内的场景。总感觉在英国待的中文都退化了写,好多词一下子想不起来。 以及大家会想看一些关于这篇同人的设定吗?如果感兴趣的话我会单独开一个地方稍微放一放,这样就不会影响到这本的篇章排序啦。 感谢所有不嫌弃我和支持我的大人们(感恩)我会继续努力的!还不是很会用po,这两天也会努力探索一下嘿嘿 8 塞巴斯蒂安十分喜欢维的这一头黑色的长发。 女孩坐在他的对面扭过头去不愿意看他,马车有些颠簸,将她头顶上带着的扁帽震掉。 他俯身捡起扁帽,重新帮她戴好。手指插进被保养的很好的发间,他想摘下手套细细触摸,却又压下了这样的冲动。 早在多年前,每天清晨他都要为面前的人梳理好这头如瀑般的黑发,有时上面点缀的是匠人用心雕刻,镶嵌着无暇钻石的银冠;有时发间穿插着的是清晨他从花园中剪下,还带着晨露的含苞欲放的花朵。 不过多数情况下在维头发上的还是各种稀有的宝石饰品,她对于金钱的追求是塞巴斯蒂安也不能完全理解的,明明她的身份已经能让她获得普通人奋斗几百年都积攒不到的金钱,她却还一直不停的积累自己的财富。这已经不能用简单的贪婪来形容了,更多的是一种执念,一种对于财富的奇怪执念。就连维·威廉姆斯本人也无法解释她为什么对金钱有如此的执念。她成为家主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翻出来家中所有的地契和商票。比起失去生命,她更害怕贫穷的感觉。 切姆斯福德的秋天没什么风,威廉姆斯宅的花园里的梧桐树已经爬上了金黄。恶魔走近的时候发现他的主人已经靠在庭院中的躺椅上睡着了,手还搭在放在面前打开的《克莱芙王妃》上。就连他也不得不承认,对于一个普通人类来说,维给自己的工作负担太大了。 今天是她极为稀有的休息时间,早上她说想在庭院里看书,却像个顽皮的不愿意上学的孩子一样,在躺椅上睡着了。他放轻了脚步小心地拿走了维放在身前的文件,将刚刚对方要求的薄荷茶放在了一旁,又脱下外套轻轻盖在了女孩的身上。 他可不愿意在去取来毛毯的时间里让本就工作过载的主人再沾染上风寒。 感受到了恶魔的动作,但维实在是太困了,她并没有睁眼,往外套里缩了缩。 贵族举办的宴会总是奢靡的。 他会替她搭配好和今天的衣服相配的首饰,其中红宝石是塞巴斯蒂安最常选的宝石。她将一串嵌着十叁颗红宝石的项链戴在了她纤细的脖颈上——他的主人在躺椅上醒来后还在对他生气,她宁愿着凉也不愿意盖着恶魔的衣服。想到这里,又看了看扭头到一边还在闹别扭的主人,恶魔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又再一次惹到了心情本就不好的她。 他替她穿好衣服,维又朝自己身上喷了一遍柑橘调的香水。调整好情绪,那副让人挑不出差错的笑容又浮现在了她的脸上,让人感觉这不过是个人畜无害的少女,而不是威廉姆斯侯爵。 “您要少喝一些酒。”恶魔贴心的提醒到。上次她为了得知怀特家族背后的势力到底是什么,在宴会上一直和来交谈的客人们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马提尼。接过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她头痛欲裂,差点错过了位于伦敦的公司会议。 “啰嗦,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把那个袖夹戴上,我可不想让跟在我身边的人显得这么寒酸。” 是有一颗红宝石镶嵌的袖夹,在水晶灯下闪烁着光泽。恶魔对此并没有什么印象,或许这是她在他忙于命令时买的。 “劳烦您还要为我这样的人费心。” “......随手买的罢了。” 这些不同颜色的宝石在她的发间并不会有喧宾夺主的感觉,也和喜欢堆砌自己的暴发户不同,维·威廉姆斯一眼看去就能立马让人意识到这是一个高贵且傲慢的蓝血,头上戴着的宝石反而增加了许多威严,折射出的光芒阻挡了那些不怀好意想要靠近的人去接近她。 他久违的再一次亲手将红宝石戴在了女孩的头上。 凯尔文男爵的宅邸在一个密林中。 Joker已经等待多时了,不过打开门后没想到的是来的人竟然不是夏尔·凡多姆海威。 “pink?” 他意识到这个在马戏团没什么存在感的新成员的身份肯定也不简单,但她究竟是谁?Joker有些迟疑,但还是行礼欢迎着来者“久候您多时了。” “这位是威廉姆斯侯爵,维·威廉姆斯,代替我的主人前来赴宴。” 听到塞巴斯蒂安的解释,joker愣在了原地。他是听过威廉姆斯家族的,毕竟当年那起灭门案闹得沸沸扬扬,那时马戏团还没成立,他从孩子们身下垫着的报纸上看到了这起骇人听闻的事件。 虽然知道新任继承人是位女性,但他实在是没想到那位传说中的威廉姆斯侯爵如今会出现在这里。 “请进,威廉姆斯侯爵。” 踏入会客厅,整个房间昏暗无比。维听到了儿时玩过的那种陶瓷娃娃,没有按时给关节上油导致移动时发出的嘎吱声——一个不知道如何活动的人偶状的孩子一步一顿地走过来点燃了蜡烛,紧接着吊灯被点燃,她被突如其来的亮光晃得眯了下眼,下一秒看到了被掉在整个房间中的,被摆成各种奇异姿势的玩偶残肢和笼子里没有生气的不知是人类还是玩具的女孩头颅。 踏上楼梯,这间房子充斥着诡异感,昏暗的长廊安静的很,塞巴斯蒂安并没有顾及joker就走在前面,直接问到“需要现在解决他们吗?” “再等等,”维看着两旁挂着的奇怪画像,不是什么名贵的话,看笔触和风格也不像是大画家画的,清一色都是一些女孩的画像,但画中都女孩都有伤痕或只剩下残肢“还没弄清他们的目的。” joker听后也不恼,反而突然笑出了声“都说人不可貌相,谁能知道pink和smile竟然都是女王派来的,真是难为你们两个孩子了。” 维反驳到“我是正儿八经的成年人。” joker回头认真看了看维“这也挺令人意外的。” 根据joker的带领,他们来到了餐厅,果不其然凯尔文男爵已经在这里等着他们的到来了。不过和她印象中不一样的是,凯尔文的脸上缠满了绷带,人也坐在轮椅上不能行动的样子。她看着推着轮椅的孩子,和印象中的失踪名单对上了几个。 凯尔文男爵对夏尔并没有到来这件事露出了些许遗憾,但当他看清了面前的人后,突然兴奋了起来,手舞足蹈地说着让维有些听不懂的话。 “不过您能来也真是太好了,我本来也是想邀请您去参加仪式,但遗憾于您家中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仪式?” “是啊!”他的情绪高涨,像小孩子一样缠绕着手指,天真的模样在一个肥胖男人身上显得格外违和“不过您能来参加只属于我们两人的晚餐我也十分欣喜了,只用餐会不会太无聊了呢?Joker!快将那个呈上来!” Joker听后有些迟疑,但他无法拒绝男爵的命令。 孩子们涌入,布置着餐桌。在其中一个女孩靠近维时,她偷偷观察了一下这个金发的孩子。她但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光亮,就像是人偶般,走起路来也不像个正常人一样流畅。不知道他们到底还是如何行动的,但死神的感知能力告诉她这些孩子们都还是活生生的人,并没有被杀害。 Joker拉开帷幕,帷幕后竟然还有几十个孩子。他们表演着马戏团上演过的高危演出,并没有安全措施导致这群行动不灵敏的孩子们从高出跌落。 “去阻止他们!”维立马跳到了舞台,接住了从钢丝上掉下来的女孩,她摘下了她脸上戴着的面具,果然又是之前失踪过的人。塞巴斯蒂安也在下一个荒唐的演出开始前组织了 joker的动作,打断了演出,这让凯尔文男爵很是惊慌。 “您是不喜欢这些演出吗?” 她完全明白了凯尔文男爵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事情。他利用马戏团诱拐着无辜的孩子,只是用来满足他那低俗恶劣变态的乐趣,但光是餐厅里的孩子的数量还远远不够,至于其他的孩子们—— “原本是我特意为凡多姆海威伯爵准备的,您一定会感兴趣!就在地下,请您一定要来看一看!” 原本维以为这会是一场解决一个难产男爵的鸿门宴,没想到的是凯尔文对她或是凡多姆海威那莫名其妙的热情态度导致的有求必应。她忍不住皱紧眉头,随着凯尔文来到了这座宅邸的地下。 “不论如何我也无法让时间倒转,我很后悔那天的时候没有陪在凡多姆海威伯爵的身边。快,快看!既然时间无法倒转的话,我就将它重现好了。” 推开厚重的大门,这是一件宽敞且明亮的场地。场地中心有几个笼子,许多孩子被关在里面,和其他人一样,他们仿佛没有自己的灵魂般,静静的坐在那里,毫无生气。 “叁年前的那天,我本想邀请您来一起,观看这最盛大的仪式。” 塞巴斯蒂安想将她挡在身后,维摇摇头,走上前去冷静地问到“这是做什么的?” “黑弥撒,传闻中只要献上祭品,便能将恶魔召唤出来,实现所有的愿望。”凯尔文陷入回忆,想到了什么,脸上布满潮红“那天我们得到了最珍贵的,凡多姆海威家的孩子作为祭品,但邀请函却怎么也送不到您的手中。” 维意识到了为什么最后只有凡多姆海威弟弟一个人回来了。她和塞巴斯蒂安对视了一眼,对方立马明白了维在想什么,他点点头,低声道“就像您猜测的那样。” 黑弥撒的献祭导致了塞巴斯蒂安被召唤了出来。 维忍不住笑出了声,没想到她当年那么处心积虑的让猎魔人把这个恶魔打回他原来的地方,同一时间竟然还有一批人处心积虑地想要将她召唤出来。凯尔文伯爵听到维的笑声,以为是她感兴趣了“您一定能邀请凡多姆海威伯爵来的吧,我会和您一起来看这世间最美妙的月色,重现当年的场景!” 回应他的是冰冷的刀刃刺进胸膛的触感,事发突然,凯尔文并没有感觉到痛,他抬头望去,少女站在他面前,笑眯眯地旋转着那把伸出刀刃的伞,她并没有直接刺进他的心脏,这也给了凯尔文继续说话的机会。 “......为什么?” 看到他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维笑着说到“这是我个人给你的教训。” 紧接着她又抽出刀刃,朝他的心脏刺了进去“这是我替弟弟带给你的教训。”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还没想好是直接将joker在这就地解决还是让夏尔自己决定对方的结局,门口又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当时就觉得你不像是个普通从乡下来的女仆了,果然如此啊。” 是马戏团的医生。 他从轮椅上站起身,原来并不是像他表现出的那样身患残疾,这一切都是他为了降低别人的防备心做的一出戏罢了。男人走上前去,检查了凯尔文男爵的尸体,遗憾地摇摇头“我可是再也没有遇到这么支持我理想的人了啊。” “理想。”维重复着男人的话。 “是啊,普通的骨瓷可烧不出这么完美的假肢,再说了,不感觉这些材料如果直接扔了很浪费吗?这可是嘴上等的骨瓷材料,多可惜啊。” 男人轻飘飘说出的话像是在讨论明早吃什么一样简单,在场的所有人都意识到了马戏团成员们佩戴的假肢材料到底是由什么制成的。 “控制住他们。”维面无表情地开口“把他们控制好,关在这里,剩下的等夏尔好了让他自己来解决吧。” 9 建立一个马戏团需要多长时间维不知道,但摧毁一个马戏团所需要的时间维还是知道的。 “紧闭结束了?”她看着站在塔台上无所事事翻着走马灯剧场的格雷尔,突然开口把对方吓了一跳,她探头望去,是beast的走马灯“威廉不在吗?” “他不是去什么男爵家了吗,听说那边需要回收的灵魂过多,人事部正在紧急派人过去呢。” 维眨眨眼,她刚从那边回来,可是明明那边没有需要回收的灵魂。 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 “原来如此,那边至少有五十多个需要回收的灵魂呢,威廉又要加班了。” 夏尔杀了那边的所有人。 “你怎么知道......不对!维,你怎么会在这里!?” 格雷尔这才意识到面前这个少女并不是因为工作才来到凡多姆海威宅,这边需要回收的工作都已经完成了,这家伙也不像是会好心来帮忙的类型。 “啊,你一直被关禁闭所以不知道,但你没在这群人的走马灯里看到我和威廉吗?” “快好好解释!还有塞巴斯蒂安的事情,你们到底去做什么了!” 维简单给格雷尔解释了一下最近在马戏团发生的事情,她刻意跳过了凯尔文男爵那边的事情,又说明了为什么自己大晚上还回来凡多姆海威宅的原因。 “总之就是这样,来这里也只是单纯的加班而已,不过既然你都完成了那就干脆一快回去好了。” 反正要呈给女王的信件可以回来慢慢写,不急于这一个晚上。 死神协会彻夜通明,她坐在有旋转轮的椅子上,从办公室门口一口气滑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这里还有积累了多日需要威廉姆斯侯爵处理的文件,她随手拿起一个,是盛世公司那边送来需要她签字批准的建造坎帕尼亚号的资金许可。这艘豪华游轮马上就要问世,最后还有一些细节需要好好打磨。 这艘船将来要接待的都是些皇亲国戚,她可不愿意被从细节处挑出刺来,有碍她身为威廉姆斯的名声。况且坎帕尼亚号的卖点就是超豪华邮轮,就连最便宜的叁等舱规格也远超同期的所有船只,她也不会吝啬于这点能提升她未来声誉的小钱。 剩下的便是地租收入,商铺营业情况,股票价格以及一张税单。 她拿起税单翻了个白眼,签好一张支票后随同税单一起放在了信封中,又点燃一旁的蜡烛,融化了一段火漆蜡,将右手无名指上戴着的刻有家族纹章的戒指取下按在融化的蜡上。 就这样一件一件的处理,钟声响起了一次又一次。等到她再一次抬起头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维伸了个懒腰,去茶水间泡了一杯咖啡,准备迎接今天会送来的工作。 只是通宵了一晚上而已,对她来说已经是日常。 威廉手中抱着一摞文件夹,用膝盖顶开门侧身进到了办公室。很显然他也通宵了一整晚。他看着正在小口喝着咖啡的维,招呼她来拿过几个需要处理的文件夹“做完这些后可以稍微休息一天,昨晚的工作实在是太过火了,人事部竟然叁个小时后才派来帮忙的人手......” 他接过维又去茶水间泡好的茶杯,比起咖啡,威廉更喜欢红茶。 “说起来,那些尸体最后怎么处理的你知道吗?” “一把火过去,估计也不会有人再去管了吧,真是可怜。” 这确实过火了,等管理科的工作处理完,维还要再找理由给女王解释她那让人不省心的弟弟为什么一把火放过去的做法了。 * 果不其然,女王并不满意凡多姆海威提交的报告。 “那能怎么办,房子也烧了人也都死光了,再想做些什么也无济于事。”维枕在靠在窗边的躺椅上翻着罗密欧与朱丽叶,朝站在她旁边的查尔斯·格雷耸耸肩,伸出手轻轻推了推他“挡到光了啦。” “女王陛下可是很生气哦。” 格雷故意挡在阳光前,他折下一旁矮柜上骨瓷花瓶中的一朵雏菊,在维举着看书的小臂上扫来扫去。干扰了她看书的动作让维十分不满,虽说她也只是随手一翻,并没有真正的看进去,脑子中想的还都是怎么应付女王那边的事情。 “柜子里有今天刚送来的曲奇,要喝茶你自己去泡。” “这点小恩小惠也不足以收买我替你在陛下面前说好话哦。” 虽然这么说着,但格雷停止了骚扰维的小动作。 今天的天气很好,万里无云,阳光也久违的洒在了伦敦的每一个角落。窗外的鸟鸣一声接一声,维放下书,趴在窗台朝外看去。远处隐约传来火车的汽笛声,楼下的面包房又烤出了一炉面包,身后传来格雷在柜子里翻找着什么的声音。 “哎——竟然是earl grey——” 格雷拿着茶叶盒拖长腔。维曾经十分嫌弃这由未婚夫家而出名的茶叶,虽然喜欢柑橘调的香水,但她还是更喜欢没有一点调味的最基本的红茶。但格雷不同,和他那孩子气的性格一样,口味也是同样的孩子气。茶要是柑橘味,方糖要放至少叁块,下午茶的叁层塔上几乎不会出现咸点。维反而更偏向食物的本味和对于传统的遵循,两个人小时候经常因为口味不合而吵起来,直到两家的大人让人按照两个孩子的口味送来不同的两份点心才能消停。 “和你们家交好的那家送来的,好像是叫twinings吧,我没有看就随便塞进去了,可不是特意给你准备的哦,你可不要自作多情,我才没有那个时间去茶叶店给你买茶叶喝!” 格雷靠在窗台边逗着维“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格雷这次来主要是给维送女王下达的下一个任务命令的。 两个人从冰箱中掏出十几块她之前偷懒扔进去的牛排煎熟,格雷硬是要和维并排坐在一起挤在不怎么大的餐桌前,在上菜期间,他像是忽然想起还有这件事一般,从口袋中掏出一张邀请函递给维。 她打开看了一眼,是凡多姆海威府送来的晚宴邀请函,然而并不是夏尔亲手写的,维一眼认出来了这是格雷的字迹。 维头痛地将邀请函拿在手中扇着,不说那个麻烦的弟弟,更让她不愿意前往的是凡多姆海威家的那位恶魔执事。再说了就算是听话的狗让他看家也得有休息时间,这样连轴转的工作实在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这可是陛下的命令哦。”她那看起来不谙世事的未婚夫坐在餐桌前大快朵颐着,不过他并不知道为什么维看到邀请函后如此头痛“牛排煎的有些老了,果然我不擅长料理啊,话说你真的不去请一位厨师吗?” “不爱吃就滚回去。”维没好气地说到。 格雷装作很害怕的样子,又盛了一大勺土豆泥“哎呀,好凶啊。” 威廉姆斯家和格雷家由于都是听命于维多利亚女王,早在维小时候便和格雷家的长子查尔斯·格雷定了婚约,如今两人都已是两大家族的家主,但见面时还略显幼稚的行为还并没有随着双方的年纪而成长。 “说是晚上会下雨,我今天就不... ...” “下雨了你也给我滚回去,这里可以没有多余的房间。” “所以说你去买个大些的房子嘛,这么小的地方也不知道你从哪里找到的。 维环视了一圈,差不多两百平的公寓在她这挑剔的未婚夫口中仿佛小的住不下人一样。 “不去。”维双手一抱,一副要耍赖的样子。 “外人可是会传出我们两家不和的消息,”格雷在吃完第十盘牛排后终于停下了动作“说不定也要传出你和凡多姆海威家要决裂,甚至连伯爵的邀请都不去的 10 几天后,凡多姆海威宅。 不管出于各种原因,维还是站在了这里。 塞巴斯蒂安笑着开门时看到的便是脸臭的不行,故意扭头到一边不愿意给他一个眼神,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写满抗拒的威廉姆斯侯爵,对方那厌恶到装都不装的神情成功地取悦了他,不过下一秒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格雷伯爵,他感觉自己的心情好像也并不是那么好了。 两家的婚约坚不可摧,这是英国所有贵族都明白的事情。 其他受邀请的客人已经到了,由于恶劣的天气和其他原因,他们叁人是最后才来的。维让查尔斯送上了准备好的给凡多姆海威伯爵的礼物后冷哼一声,余光看到厅堂中站着的几位客人,立马将表情调整到正常状态。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转为营业模式的她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女孩今天用的香水还是柑橘味的,在进门时带进一阵清香“我要吃蒙布朗。” 还真是和原来一样毫不留情地命令所有人,塞巴斯蒂安接过格雷手中包装精美的礼物,这位格雷伯爵也不过是看起来好相处罢了,他似乎对刚刚他靠近自己的未婚妻而感到有些不满,递过去的动作有些粗暴。送出手中的礼物后他快走两步挽住了未婚妻的胳膊,一副十分亲密的未婚夫妻模样。 “威廉姆斯侯爵,”夏尔站在楼梯上迎接着宾客,他笑着打开塞巴斯蒂安递过来的包装盒,里面是凡多姆海威公司和哈罗德商场合作的兔子玩偶,他拿到的这个上面还有着切割精美的蓝宝石,价格不菲,是维给他定制的特别版“欢迎你的到来,姐姐。” 凡多姆海威和威廉姆斯算是远亲,也是由于这一血缘纽带,两家从百年前便是世交。 维儿时经常随家人来到凡多姆海威府,她的哥哥小亚当斯·威廉姆斯跟在父亲亚当斯·威廉姆斯身边,听着两家的先代家主谈论着孩子们不感兴趣的话题,维则是在母亲安东尼娅·威廉姆斯的要求下陪着几个小孩子玩着对她来说些许幼稚的游戏。 维·德·雷切尔·威廉姆斯。 不像哥哥的名字那般有着特殊含义。他们一开始并不想要女儿,于是便找了个不是很好但也挑不出来什么毛病的名字随便给了她。这不伦不类的名字便伴随她到现在,或许未来会由于她出色的经营能力出现在哪本历史书上,永远无法更改。 “姐姐,”身体不太好的弟弟和她一起趴在窗台上,看着在花园中奔跑的孩子们,他轻轻拽了拽面前这个陪他一起在游戏室的姐姐,不解的问到“姐姐为什么不去和他们一起玩?” “要是连我都走了你一个人在这岂不是很无聊。” 女孩将他从窗台上一把抱下,顺手捏了捏男孩柔软的脸颊,从一旁的书架上随便翻了一本书塞进了他的怀里。 “我一个人在这里也没关系的。” “别太懂事,太懂事只会被人忽视。快看你的书吧,不认识的单词问我就好。” 她也拿了一本书坐在男孩的旁边默默地看着。 男孩看了眼书脊,是《爱丽丝梦游仙境》,曾经母亲讲给他听过的故事。 她已经很久没有踏入这间宅邸了,听说那之前这里已经被一把大火烧毁,如今这块地重建如旧绝对是恶魔的手笔。 一个叫美玲的女仆递给了她一杯香槟,他们和从德国远道而来的乔治·冯·西门子一起碰杯,格雷早先便和她说过这次前来的目的,这位便是此次晚宴的主角。 另外前来的客人职业都很分散,贵族、商人、演员、眼科医生。她走到别人看不到的角落里翻了翻死神手册,好在需要回收的灵魂只有两个。 亚瑟·柯南道尔观察着这迟到了的客人,他一开始惊讶于对方是个小孩子,但从夏尔和对方的对话中得知这个女孩竟然就是威廉姆斯侯爵。 他是名眼科医生,闲暇之余喜欢写一些小说寄给出版社,一是为了将自己脑中想到的故事记录,二则也是为了补贴些家用。不过写了这么久,也只有一篇被采纳罢了,那唯一一篇被采纳的稿件写的就是以威廉姆斯惨案为原型的推理小说。 和她一直站在一起的是女王身边的执事格雷伯爵,两个人很亲密的样子,受旁边那位女演员的提醒得知两个人是未婚夫妻,果然贵族家的孩子们都早早定好婚约了,他不禁感慨道,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看过自己写的那本推理小说,销售额其实并不是特别好,以他们家为原型的故事会不会让她感到生气。 “您就是亚瑟先生吧!”令他没想到的是,女孩转身看到他后一脸惊喜,主动来到他缩在的角落里和他攀谈着“我读过您的小说,特别精彩,读起来像是身临其境一般。您最近有在写其他小说吗,很期待老师您的下一本书呢。” “老师什么的,算不上啦。”被正主给予这么高的评价让他感到有些害羞,面前的女孩温柔地笑着,完全不像是经历过血案的样子,他有些不解,正常人不应该对于家族惨案这种事情闭口不谈的吗? 兴许是看出来了他的疑惑,维用戴着蕾丝手套的手挡着嘴巴轻笑出声“毕竟我是唯一一个不在现场的当事人啦,所以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老师在书中的猜测都很有意思哦,除了现任家主的形象是一个古板的老太太这一点外。” “十分抱歉!”他连忙道歉,以为自己惹怒了面前的人。 维没想到面前的人这么小心翼翼“开玩笑的啦,您不用这么紧张,当作是个普通的晚餐就好。” 西门子是个轻浮且无礼的男人。 早在马车上他就对英国女人与德国女人进行了一番评判,要不是看到格雷那一下子黑下去的脸色估计他都能面对维大放厥词一番。如今晚宴开始,喝多了酒的西门子更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言行,竟然开始骚扰身为女演员的爱琳。 维是去看过爱琳的歌剧演出的,她可是如今红极一时的演员,两个人在讨论着如今伦敦流行的服装样式和下次演出的广告合作时西门子突然揽上了爱琳的腰。 “还请您自重,西门子阁下。” 维不着痕迹地打掉那只在爱琳身上的手,也许是酒精让西门子冲昏了头脑,他竟然开始对着维大声吼到“不过就是个死了父母的侯爵罢了,真以为自己有什么本事吗!” 没等格雷先行动,爱琳走上前直接一巴掌扇到了对方的脸上“无礼之徒!” 也正是这个动作将对方彻底激怒,他看着将爱琳挡在身后的维,恼羞成怒地拿起一旁的香槟朝二人泼去。维本想带着爱琳躲过,却被先一步赶到的夏尔挡下了泼来的酒。 整个宴会厅都安静了下来,西门子也愣在了原地,他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酒也清醒了大半。 “塞巴斯蒂安,去新开一瓶香槟。”夏尔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般示意塞巴斯蒂安这突发情况。 对方应声点头,将不知道什么时候摆好的香槟塔推出。众人的目光被灯光下闪闪发光的香槟塔所吸引,维接过美玲刚刚拿来的毛巾,盖到夏尔的头上胡乱擦拭着。 “你要是再长高一点我就摸不到你的头顶了。”她捏了捏夏尔的脸,欣慰道“弟弟长大了不少啊。” 11 西门子喝多了,倒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格雷眯了眯眼睛,和维对视了一眼,她立马明白了对方是打算行动了。 她装作一脸担心的样子“哎呀,西门子阁下睡着了呢。” “塞巴斯蒂安,送爵士回房间吧。”夏尔站起身,回头朝客人们说到“请诸位继续享受晚宴,我也要失陪了。” 来自中国的商人刘有些疑惑“这么早就要睡觉了吗?” “毕竟弟弟还是小孩子嘛,这个时间自然是不能熬太晚的。走吧爱琳,我带来了他们送来的新品图册,看看有没有你想要的。” 男士们都去打台球了,有些无趣,但为了制造未来需要的不在场证明,维也和爱琳坐在一旁翻着图册。几轮台球下去,维看了看对面的立式钟表,时间差不多到了。她站起身,接过格雷手中的球杆,侧身坐在台球桌上成功将最后一个黑球一杆打了进去。 在球落进球袋的一瞬间,不远处的尖叫声响了起来。 众人听后有些疑惑,格雷顺势提出“与其在这里猜测,不如咱们过去看看。” 西门子的卧室外已经围满凡多姆海威家的佣人,门紧锁着,被塞巴斯蒂安一脚踹开。月光的照耀下,西门子那骇人的尸体正对着所有人,亚瑟走上前去检查了发现他已经没有了呼吸。 “发生什么事情了,大晚上这么吵闹。” 已经去睡觉的夏尔后一步闻声赶来。 维看着面前惊慌讨论着的人们,耸耸肩“密室杀人事件哦。” 他看维那一副不干己事的模样,立马便明白了这对不干好事的未婚夫妻的计划。如果一个处理不好,那么他将会担上杀人犯的丑名。要不怎么两个人家都受女王的考验,但格雷却将这次的舞台搬到了凡多姆海威宅而不是威廉姆斯宅呢。如今看维这悠闲模样,夏尔决定多少得让她在商场送他一个店面用来贩卖凡多姆海威新开的商品线。 “姐姐要给我准备好店面,我要在零楼的。” 听到夏尔在她身旁的悄悄话,维挑起眉毛,玩味地看着他“自然,等你处理好这件事后,所有空着的铺子随你挑。” 自马戏团之后,夏尔发现维的性格和他印象中的完全不同。 像是压抑了许久的人一下子爆发出来一样,或者用暴露本性这一词或许更恰当。在他的记忆中,虽然维经常说一些还是小孩的他不明白的话,但总是温温柔柔地笑着,得体的仪态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他也问过塞巴斯蒂安,维在和他契约时期是个什么性格。 “很恶劣呢,”漆黑的执事回忆着,摇了摇头“甚至都不愿意给我一个名字,不过我和她的契约时间比较短,之前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我也不清楚。” 恶劣啊......一想到维要处理人界的各种事项,还要完成死神界那边的工作,夏尔也差不多知道了维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种装都不装了的样子。别说她了,就连自己面对这么多工作后性格也和之前大不相同。只要不报复社会,不管对方是什么样的性格对他来说其实都无所谓的。 众人讨论了半天,最终只得出了一个结论——夏尔是唯一一个作案时间且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人。为了安抚惊慌的人们,只能让他和亚瑟在一起度过这一晚。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没有人会预料到原本其乐融融的晚宴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了防止尸体腐烂,佣人们将西门子的尸体移动到地下室后,维朝亚瑟点了点头。 “真是辛苦您了,帮忙照顾这让人不省心的弟弟。”她还是像往常那样笑着,像是个完美的,照顾着年幼弟弟的姐姐一样“如今最有嫌疑的伯爵也有看护人,已经很晚了,大家都去休息吧。” 她牵着格雷的手转身离开,欢快的语气从走廊上传来,仿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只是一个普通的夜晚一样“去下棋吧!好久没有一起玩了!” 叁月份英国的雨夜还是很冷的,塞巴斯蒂安早早就将所有客人的房间里的壁炉点燃,她要求的蒙布朗也已经摆在房间中的茶几上,不过吃过晚饭,还和爱琳在台球室喝了不少茶,她已经没有胃口吃了。两人翻出一套国际象棋无聊地摆弄着,维一想到一会要发生的事情就想笑“一会你要一个人去地下室哦,我可不想去那种地方。” “你不和我一起吗,一个人留在这里可能会被杀人凶手袭击哦。” 她无语地看了一眼面前的人“所谓的杀人凶手都坐在这间屋子里呢,你要是害怕的话求求我,或许我心情一好会陪你去哦。” 格雷从小不喜欢昏暗的房间,尤其是地下室那种又黑又安静的地方。 和他那精湛的剑术不同,这个家伙格外怕鬼。也许是维小时候出于各种心理给他讲过了太多鬼故事的原因,那段时间格雷练剑格外努力,但睡觉时必须要有一盏蜡烛在房间中照明。 “说不定这凡多姆海威宅里会有幽灵出现哦~” 维两手身在前面模仿幽灵的样子成功吓到了格雷,他小声惊呼一声,挽住了她的胳膊“好过分,陪我一起去嘛。” “让淑女看到杀人的场景你也挺过分的。” 按照两人的计划,格雷现在要去将假死的西门子真正杀死。看着坐在沙发上一脸无情的未婚妻,格雷叹一口气“晚安,记得锁好门。” 维多利亚女王不会允许德国在短短几年的发展进度赶上英国,如今西门子这个可以影响着德国未来的人来到了英国,她自然不会白白放过这个能打击对方国家的机会。 说起来,西门子还是维多利亚女王的远亲来着。 欧洲的贵族之间或多或少都有着祖先们的血缘关系,与其说是国家之间的互相打击,不过是贵族后辈们之间的争夺罢了。想到这里,维耸耸肩,拿起那把黑色阳伞静悄悄地出了门。 不是她不想陪格雷一起去地下室,总不能让格雷知道自己是死神这件事吧。那家伙最害怕这种超自然现象,要是被得知自己如今的真实面目的话说不定对方能吓的连夜跑回格雷伯爵府然后立马解除婚约。 真的会吗?维已经迫不及待看到几十年后格雷变成老大叔,自己却还是如今模样的滑稽场景了,也不知道那个笨蛋什么时候才会发现这件事情,会被隐瞒一辈子也说不准。 “吉奥尔格·冯·西门子,出生于德国伯爵世家,死于刺杀,无特殊备注。”她在格雷离开地下室后粗略浏览了一下西门子的走马灯,确认没有出错后在死神手册上盖上印章“真是个无趣的男人。” 12 死神和人类一样需要吃饭睡觉。 维从床上坐起身,她将手中抓住的那一条滑溜溜冷冰冰的还在挣扎着的长条状生物凑到眼前看了看,等到她意识到手中抓的是什么后已经来不及了。 是条还在发出嘶嘶声的毒蛇。 或许是受刺激太大,她并没有尖叫出声,立马将手中的蛇甩到墙上,用伞尖的利刃穿透了蛇的头骨——由于没有戴眼镜她和蛇搏斗了好一大会。维从来没有如此庆幸过自己的死神身份,如果她现在还是人类的话可能早就由于被毒蛇咬伤暴毙而亡,而不是在这里活蹦乱跳地和毒蛇进行深夜决斗。 “哪来的蛇?”她嫌恶的用伞尖挑起蛇的尸体,别说凡多姆海威家在的地区,就是整个英国都很难找出几条蛇出来。维首先想到是不是有人想要放蛇暗杀她,但如今她人在在凡多姆海威家,又是无论马车出行还是徒步都十分困难的暴雨天,这种可能一下子被否定了。 好奇怪,她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原本想直接把蛇的尸体扔进火炉中,走到房间的客厅中却发现经过半个晚上的燃烧火炉中的柴火已经所剩无几,只有零零几个火星还在发出噼啪声。 干脆交给隔壁的格雷处理好了,这么想着的维敲响了隔壁房间的门。 格雷还没睡,依旧穿戴整齐的他仔细擦着佩剑。还没问为什么维会大晚上来找他就被那伸到脸前的蛇的尸体吓了一跳。 “做什么!?”他做出防备的姿势提防着维的动作,毕竟面前的人是在小时候偷偷朝他扔过毛毛虫的家伙。格雷一瞬间在脑中回忆着最近有没有惹到她,短短几秒中已经回忆到叁个月前他故意往维的公寓中送去了许多粉嫩颜色的裙子被对方冷着脸退回去的时候了。好吧,虽然最近确实他经常逗维玩,但应该没有生气到一定要大晚上送来毒蛇咬死他的程度吧。 她不知道格雷到底在脑补些什么,对方表情丰富的让她开始想是不是不应该找他来处理这条蛇的尸体“出现在了我的房间中的,已经死了。” “你杀的?”对方显然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没被咬吧?” “你可以再找条蛇过来我当着你的面再杀一次。” 已经是后半夜了,格雷懒得再去将佣人们喊醒重新点燃壁炉,他抓起蛇的尸体,打开窗户往外使劲一扔后拍了拍手“好了,解决了。” 维披着毛毯缩在单人沙发中,拿起格雷的佩剑看了看,上面还有一点没有擦掉的血迹,她轻轻抹掉“你怎么还没睡,难道杀个酒鬼要那么久不成?” “西门子喝完河豚素的瓶子被那个执事发现了,就顺手把他也解决了。” 她听后顿了一下,不确定的问到“塞巴斯蒂安?” “你怎么还会去记一个下人的名字。”他抱怨道,在今天刚到凡多姆海威宅时看到那个执事和维十分熟悉的样子便十分不满,如今又被他发现了玻璃瓶的碎片,这么一箭双雕的机会他肯定不会放过。 “这不是之前在马戏团的时候有过几次交往,你在吃哪门子醋?”她把身上的毛毯往对方身上一扔,将坐在对面的格雷从头盖了个尾,站起来环顾一圈,确定没有蛇会出现后开口“你去我屋睡。” 真是用完就扔,格雷将毛毯扯下,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维钻进被窝中立马睡着的样子便也没有开口,把门窗关好后去了她的房间。 * 塞巴斯蒂安死了。 她看着或悲伤或惊恐的人们,哦对,还有个一脸疑惑站在她身旁的格雷。明明是他自己做的,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疑惑些什么。 “明明我昨天晚上是从他的背后杀的他......”格雷看着塞巴斯蒂安躺在地上的尸体,在维的耳边小声解释到“好奇怪,算了,不管了。好饿,不要忘记准备早饭啊。” 这位更是不愿意动脑子的。 格雷从小就吃得多,他的胃就像个无底洞一样,怎么吃都不会饱的样子。 “还好你是贵族。”维在第一次见到格雷的饭量时由衷感慨道。 也许是由于每天刻苦的训练,让本就在生长期胃口大的男生对于营养摄取的需求更上一层楼,格雷伯爵家中总是需要采购比其他正常家族多一倍的食材。他也非特殊情况下不会在别人家用餐,因而得知他大胃王属性的人少之又少。 比如凡多姆海威家。 一般贵族宅邸都会根据家里有多少人准备好最多两天的食材,暴雨导致道路封锁,负责每日送来新鲜果蔬的商户也无计可施。 她好奇地来到厨房,想要确认一下凡多姆海威家还有多少储备。 果然厨房里坐着一位满脸愁容的女仆,印象中是个中国姑娘,叫美玲。她对这个应该是夏尔回来新招聘的女仆唯一的记忆点就是那厚得可以和死神的眼镜相较的镜片以及她那有些迷糊的行为。 “是不是食材不够了。”维安慰道,反正塞巴斯蒂安又不是真死了,为了不让凡多姆海威家蒙羞他肯定会有行动的“总会有办法的。” “如果塞巴斯蒂安先生还在的话就好了......”想到这里,对方情绪更加低落起来,但很快又振作起精神“威廉姆斯小姐是有什么需求吗?我都会尽全力做到最好的!” 维摇摇头,她倒是什么都不需要。还没等她想继续问昨天晚上塞巴斯蒂安都和他们叁个佣人还说了些什么,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这大雨天的究竟是谁?” 两人都有些疑惑,但还是去开了门。 门口站着一位中年男人,他手中拿着一个野餐篮,朝防备着的两个人展示着里面的猫头鹰“我接到了信,所以冒着雨赶来了。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杰勒米,杰勒米·拉斯彭,是一位牧师。” 他那双红眸和美玲身后的女孩对视,维抽了抽眼角。 恶魔假扮成牧师来侦破自己死亡的案件了。 “美玲。”她走上前,拍了拍依然存有疑心的女仆“把他捆起来,送到夏尔那让他自己看着办吧。” 13 “快复活节了。” 和假扮成牧师的塞巴斯蒂安装模作样走了一圈的男人们回来时听到的便是维这没由头的一句。 “去年菲利普送来了好多他手绘的彩蛋,特别好看,今年我也想自己做彩蛋试试看。” 沉浸于思考着案件的爱琳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突然提到这个。” “因为看他那自信满满的样子,凶手是谁应该有结果了。”反正是已经定下来的要污蔑的对象,只要故事编的合理就可以“还不如省着点脑子思考之后的事情,不如今年让商场售卖彩蛋制作套组好了,爱琳,到时候就麻烦你代言了。” 她感觉有些跟不上维的脑回路,但这大好的机会不可能不应下“好、好的?非常荣幸。” “哈哈,正如侯爵所言,我已经知道真相了,等结束午餐后我会告诉大家。” 卖关子让人有些不快,但既然伯爵都没什么意见,他们也不好说些什么。众人一起往餐厅走去,突然回头,出声问到走在最后的塞巴斯蒂安。 “牧师阁下吃饭前需不需要进行祷告。”果然对方的表情僵硬了一瞬,维嘴角勾起“不过这个宅子里无神论的人有些多,你还是随便找个地方单独向上帝祷告吧。” 果然在塞巴斯蒂安的安排下,虽然没有更好的食材,午餐问题还是非常完美的解决了。 “大豆做的?”她有些惊讶地看着面前完全没有一点大豆痕迹的汉堡排,有些吃惊地问到美玲。“完全吃不出来呢。” 美玲挠挠头发“嘿嘿,多亏了杰勒米先生的帮助。说起来杰勒米先生去哪里了。” 维撇撇嘴“去祷告了吧,他们这种有信仰的人还是挺麻烦的。” 一切都在像维多利亚女王希望的那样发展。夏尔将卡尔·乌立德,那个表面做着钻石生意,背地里偷偷倒卖枪支的男人判为凶手,精心为他准备的陷阱令他百口莫辩,甚至急眼后开始口不择言地攻击着会客厅的所有人。 暴雨终于在下午的时候停了。 格雷将乌立德的手铐住,一旁的侍从把人压进马车中。他回过头,看着站在一旁撑着伞的维,开口说道“要回伦敦吗?” 维摇摇头“回切姆斯福德,坎帕尼亚号马上就要试航,我得去看看。” 不过她确实要先去趟伦敦就是了,等格雷中途处理完乌立德,她还得去确认对方的灵魂被回收。这种事情不能让他知道,况且,她确实也没有说谎,雨刚一停她便收到蓝星公司那把寄过来的等她亲自去验收成果的信。 “彩蛋我也会做。”格雷跳上马车,忽然想起什么,朝维说到“菲利普会做的事情,我也都可以做到。” 维一下子打破了他那胜负欲“那你从今天开始把刺绣练练好吧。” 果不其然对方立马一副气鼓鼓的样子,看到维没有来安慰自己,又急忙叮嘱到“不许再随便撕几页日记寄给我了!况且你那算什么日记,要好好给我写信!” 维回忆了一下自己那【今天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今天在工作。】【今天无事发生。】的日记,确实是自己有些敷衍“好,我会写信的。” 顶多给他加一句今天吃了些什么。 * 坎帕尼亚号的成果非常完美。 一艘豪华游轮如一座漂浮在海上的宫殿,气势恢宏,辉煌夺目。船体庞大而优雅,漆成雪白的外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金色和黑色的装饰线条勾勒出一种古典与现代交融的美感。船首高昂,宛如一位贵族抬头凝视无垠的海天。 维登上甲板,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繁华的景象。宽敞的主甲板铺设着光滑的柚木地板,四周围绕着镂空的铁艺护栏,精美的花纹仿佛艺术品。豪华的露天泳池被点缀着细致的雕塑围绕,池水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甲板的尽头是观景平台,从这里可以俯瞰大海的浩瀚,风轻轻拂过,仿佛将人心都带向远方。 进入船舱,扑面而来的是奢华的气息。挑高的大厅中央悬挂着一盏水晶吊灯,璀璨夺目,仿佛洒下无数星光。大理石楼梯蜿蜒而上,扶手上镶嵌着精致的金箔装饰。墙壁和天花板被精心雕刻成华丽的浮雕,描绘着神话与历史场景。 房间内部装潢尽显贵族气派,天鹅绒的窗帘垂挂在落地窗旁,窗外是辽阔的大海与变幻的天际。每间套房都配备了豪华的家具,金边镜子、真丝床单、手工雕刻的书桌,无一不彰显着奢华。餐厅则如同一座巨大的宴会厅,长桌上铺着雪白的桌布,精致的银器和水晶酒杯在烛光下闪烁,服务员彬彬有礼地穿梭其间进行布置。 “处女航定在什么时候?” “四月,我们会前往美洲,这绝对是能在历史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次航行。” 帕特里克·菲利普斯作为维在蓝星公司的代理董事在一旁也忍不住感慨道。他虽然一开始对于老板要做世界第一的超豪华邮轮这件事并不是特别看好,没有其他原因,单纯不相信一个年轻女人能做出一番伟业罢了。可如今的结果摆在面前,公司的股票随着这艘船的建造水涨船高,所有投资人如今最自豪的便是在当年不顾别人的劝阻来分了一勺羹。 “一百五十万英镑。”他看着脚下这艘巨轮暗自感慨到“这可是一百五十万英镑。” 船票早在第一次航线公布后便被一抢而空,不管是贵族还是平民都想要作为这艘世纪游轮处女航的客人。不过作为老板的维手中还是有几张多出来的头等舱的船票,船上有留出来一个单独给她个人的套房,票对她来说不过时一份可以送人的礼物罢了。 前不久她听说米多福特家已经买好了船票,计划着在纽约度过社交季。之前维也问过夏尔,需不需要给他留一张票,不过对方好像并没有来一次邮轮旅行的兴趣。 维坐在位于切姆斯福德宅邸的书房中,书房四周的墙壁几乎完全被书架覆盖,书架高至天花板,深色橡木散发着隐隐的木香。书架上整齐排列着各种珍贵的书籍,书脊泛着不同材质的光泽,许多书籍是手工装帧的皮革封面,金箔压花的标题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角落里有一张深红色的绒面扶手椅,椅子边摆放着一张小圆桌,上面放着一本未合上的书和一杯尚有余温的红茶。墙边的壁炉雕刻着精美的花纹,虽然有柴火,但她并没有点燃,因而书房的寒冷让她不得不去找了一条披肩披着。 书房的主人显然是个博学且热爱阅读的人,书桌上堆放着未完成的笔记和手稿,字迹工整而清晰。一幅古老的地图挂在书房的一侧,旁边是一幅天文图。她走到书房中见那张巨大的红木书桌旁,将其中一张船票塞进了信封中,拿起一旁的钢笔在信封上洋洋洒洒写下了格雷府的地址。 还有不到一个月,坎帕尼亚号就能起航。 14 “玛丽?!” 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惊呼声,原本一位不是在喊她,却没想到走远了那人又小跑两步紧跟过来。 “玛丽?你也是在马戏团解散后回到这里了吗?” 维回过头,棕色长发在阳光下镶着一层金边,那在她周围少见的活力感一下子就让维认出来了面前喊住自己的这个人是谁。 “安妮?”她有些差异,不管是马戏团解散这件事情还是在切姆斯福德遇到她。不对,她本来也就是生活在切姆斯福德的女孩,出现在这里应该很正常“马戏团解散了吗?” “你竟然不知道吗?我还以为你离开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她有些疑惑地将维上下打量了一番“你怎么穿得像是贵族家的那群男人一样。” 她今天出门寄信,为了图方便换了一身裤装,外面随便套了件双排扣羊绒大衣,这番打扮倒确实像是出门帮主家送信的佣人,但一个女人穿着男装这种事情也得确少见“帮主人家送信,这么穿舒服些。” 还好安妮是个不在意细节的性格,以为她又找到了一份不错的新工作“哇!恭喜你呀,如今你在哪家工作?” 她再一次和安妮撒了谎“被朋友推荐去了威廉姆斯大人家里工作,哈哈,这可能是我人生中最幸运的一件事吧。” 威廉姆斯宅那么大的庄园她一个人可应付不来,在她将塞巴斯蒂安打回恶魔界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招了一批新的佣人,不过干得也都是洒扫工作罢了。 两个人都还有别的事情要做,道别后就分开了。维回头看了眼安妮蹦蹦跳跳哼着曲子走远,想着下次如果她还会威廉姆斯家应聘的话干脆给她走个后门好了。 不、不行。维摇摇头,对自己脑子中一瞬间出现的想法吓了一跳。如今她选的佣人都是通过层层迭迭选拔,在工作合同期间绝对不会做出对威廉姆斯家不利的事情。倒也不是说她不相信安妮,而是对方实在是太年轻,如果遇到什么意外状况很有可能会出岔子。 “和你说个好消息哦!” 两个人之后又见了几次面,在最后一天,她刚处理完切姆斯福德地区需要回收灵魂的工作,走出巷子便看到了兴奋地朝她跑来的安妮。 女孩脸上有着薄汗,维掏出手帕——为了不在平民中暴露身份她特意买了几条材质很普通的。她将手帕递过去,不过对方已经处于完全兴奋的状态,并没有接过。维有些无奈,边替她擦着额角边说到“别急,慢慢说。” “我、我!我现在服侍的夫人一家打算去乘坐坎帕尼亚号前往美洲,夫人特别好的打算带上我一起!” “哇,我听说过这艘船!” “是吧!虽然只能在叁等舱的佣人房,不过听说就连佣人房也特别豪华,等我从美国回来!肯定会给你带礼物的!” 她很喜欢如今工作的家庭。男主人是在镇上当医生的,和夫人育有一个女儿。家中的佣人加上安妮虽然只也只有两个,但需要做的工作并不是特别多,安妮偶尔还能有自己的时间出来玩一会。 她不过也是一个十七岁的孩子,对什么事情都充满着好奇。这次出行也是医生一家突然决定的,虽然只是二等舱,但在切姆斯福德这个小镇上也是一件有头有面的事情。 “玩的开心!”她朝这个大概可以称为‘朋友’的女孩摆摆手“坎帕尼亚号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从坎帕尼亚号到如今威廉姆斯家庞大的商业帝国,认识维·威廉姆斯的人都不得不感慨她庞大的想象力。 “为什么要这么努力?把一切事情都交给我去做就好。” 恶魔曾经在她的耳边引诱着,试图将面前人拉下那漆黑的堕落之中。然而在那些连繁星都不曾有过的夜晚里,他的主人的眼睛闪闪发光,写满了像是能掌握全世界的自信。 “你是在造梦,恶魔。”意外的,他的主人告诉他了在不知道多久远前,也是在这样的夜空下,和月光为伴时辗转反侧的年幼的决心“属于我的梦,曾经我以为遥不可及的东西,如今伸伸手便能碰到了。” 他并不是很理解那时主人的话,明明不管什么事情交给他来做就好,在契约期间根本不需要什么努力,只要说出来,不管是权利还是金钱他都能带给她。 直到如今,他才彻底明白,为什么一向对自己没什么好脸色的维在提到在恶魔看来十分幼稚的“梦想”时还会与他交谈两句。 “就连我也要赞叹一声真厉害啊,也不知道她小时候都在想些什么。”他放下报纸,看着今天头条上又是威廉姆斯家的新闻,心情很好的给有些疑惑的执事解释道“如果没有长年累月的规划,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所有产业都发展的这么快。” “没有继承权之前想这些根本就是无用功。” 曾经遥不可及的,她的梦。 塞巴斯蒂安明白了为什么当时她会那样说。 * “好了你都看了一个小时了,轮到我看了。” 维试图拿过格雷尔手中的推理小说,对方却将书举起,维尝试跳起抢来却被对方灵活躲过。 “淑女就要有淑女的样子。”格雷尔干脆抬头读着举得高高的小说,这是维刚从出版社那边拿到的还没有发行的柯南道尔新作,结果自己就是出门泡了杯茶的功夫就被来管理科玩的格雷尔感兴趣的拿走,看样子是没读完之前不会还给她了。 他也是逗维玩,看着看着突然发现维安静了下来,低头看去发现她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脸鼓鼓的看着自己生闷气。 罗纳德也循来,看着面前的样子不由得笑起来,手搭载维坐着的椅子背上“怎么后辈又生气了?” 格雷尔看着赌气不说话的维连忙把书推到她怀中“好啦好啦还给你还给你。” 果不其然对方一下子露出得逞的笑容,捧着热茶兴奋地在地上一蹬,有着滚轮底的办公室椅滑到了自己的桌子前。 手臂还搭载椅子上的罗纳德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在了地上。他站稳身子后扶了扶眼镜,拉着还在试图把维逗炸毛的格雷尔拉走“好啦好啦,都该去工作了,维,你也要和我们一起哦。” “为什么?我又不是回收科的。”她试图抵抗加班的命运“淑女不能做这么多工作的。” “不然我干什么要来管理科找你们。”罗纳德一把将刚看了叁页小说的维捞起“咱们这缺人你也是知道的,走啦走啦,早干完早结束。” 15 边远小镇发生霍乱,在这个时代是经常的事情。 尤其是穷困地区,死亡数字大,需要观看的走马灯千篇一律,死神们最头疼的便是在本就繁忙的时候突然要去回收霍乱导致的灵魂。这也是为什么管理科的维又被拉去做回收工作的原因,在这种情况下别说管理科,就是总务部都得拉出来加班。 “但是这个,好奇怪。”她看着面前一个年轻女子的死亡原因,尸体刚从土中被挖出来,上面还沾染着潮湿的泥土“抽血导致失血过多?” 罗纳德也探头看了看“难道说是卖血换钱?” “有可能吧......”维看着面前的走马灯,在最后的时候确实出现了被人抽血的场景,但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被抽血她也不知道了,走马灯剧场从这里便结束“估计是遇到黑心医院了。” 这一个城镇上但工作只派了他们叁个人来处理。 清晨开始工作,等到结束时天已经黑透了。叁个死神靠在一起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累的谁都不想开口说话。 罗纳德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有人要喝咖啡吗。” 维转头看了看周围黑漆漆的一片“这个点没有咖啡店会开门吧。” 格雷尔叹气“真是的,为什么人家要做这么无聊的工作。” 正当叁人打算继续坐着歇一会再回去时,面前突然跑来一个女孩,看着年纪不是很大,身上的衣服在这个天气显得有些单薄,她好奇地看着面前拿着电锯和除草机的两个死神,开口问道“你们是外地来的吗?” 女孩有着些苏格兰口音,叁个人也没法装作是本地人的样子,互相对视了一眼,维点点头,开口道“出差到了这里,正打算回去。” 以对面女孩的年纪理解不来出差一词“他们为什么拿着这些奇怪的东西?” “这个人是负责砍树,这个人负责修剪草坪。” 罗纳德在一旁还假装清理了一下面前草地上的草。 “那你呢?” 维转了转伞柄“我是监工。” 这么晚了怎么会有小孩跑到街上来,还没等她问到对方的家人在哪,不远处响起一个女声“真是的!莉莉,你怎么又跑出来了!” “姐姐!我在这里和‘出差’一起聊天哦!” “你这家伙!”对方穿得也不是很暖和的样子,地上已经结起一层霜,她差点滑倒。看起来二十来岁的样子,不过和女孩长得并不相像“抱歉啊,给你们添麻烦了,莉莉她太调皮了,一个没看住就会自己跑出来。” “没事没事。”罗纳德摆摆手“是个很可爱的小姐呢!这么晚了,你们快回去吧!” “你们也是,快回去吧。”女子有些慌张的看了看周围,指着不远处的森林“听说那里面有亡灵在游荡。” 亡灵? 看到叁人都有些感兴趣的样子,女子一边牵着莉莉的手,防止对方再跑远,一边笑声解释道“总会有人听到那边传来孩子们的哭声,还有人说在林子里发现了人的尸体,哎呀,说得我自己都害怕起来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说到尸体,那具失血过多尸体确实是在森林中被发现的,不过那时维并没有继续往林子深处走去过,叁人如今由于工作的劳累也没有去当什么超自然探险家的兴致,和姐妹俩寒暄了两句后便回到了死神协会将回收报告提交上去。虽说死神的工作繁忙,但工资报酬还是挺丰厚的。 “死神竟然也有工资啊。” 果不其然,她听到了这个月刚入职的新人和她一开始一眼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毕竟死神也是半人,还是有人类的正常需求的。”当时威廉是给她这样解释的。 人类的正常需求哪个不需要钱,要是死神协会光让人干活不给人报酬估计早就被发动死神革命了。 * 格雷尔一发下来工资便会拉着维去购物,存不下一点钱,但他还是人类的时候也不差钱,一般情况下并不需要担心庞大的开销会不会影响到自身的问题。威廉将工资存了起来,听罗纳德说他之前偷偷看到过威廉的存折,上面已经有不小一笔钱里,不知道是要做什么。至于罗纳德则是几乎都用在了约会上,正和维软磨硬泡让她给自己留一个在摄政街刚开业的法餐的靠窗位置。那家餐厅刚开业没多久,但不管是味道还是景色都属一流,因此在上流社人士中十分抢手,如今都预约到了明年叁月。 不过对于维来说也是说一句话的事,毕竟店面是属于威廉姆斯家的产业,总会有最好的位置给她留出来。 “那你得帮我写叁次回收报告哦。” 她给罗纳德了一封亲笔信,上面有着签名和锡印,只要把这个交给餐厅老板他便知道该怎么做。 “别说叁次,五次我都给你写,真是太靠谱了我的后辈!” 就罗纳德这种一个月约会不停的样子,估计也是存不下钱的。 “大家都是有钱人啊。”她看着每个人身上那手工制作的,一看就价格不菲的羊绒大衣,感慨道。 威廉听着维莫名其妙的感慨,感觉眉角抽动了一下“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的。” 管理科和回收科这些需要外出任务的科室女性比较少,维能说得上话的女性朋友几乎都是在总务科那边由罗纳德介绍的,她的伞就是总务科的朋友帮她找出来的。 坎帕尼亚号已经通过试航,在马上就要迎来处女航航行之际,罗纳德突然神神秘秘带着些兴奋劲过来找她。 “你猜我们下一个要去完成工作的地方是哪里?” “哪?” “是你的船上哦。” 维听后脑袋空白了两秒,下一秒她终于明白死神上船意味着什么尖叫出声,连忙翻开死神手册——手册厚了许多,一大半人的死亡场地居然是她那艘重金打造的卡帕尼亚号。 “就知道你没看,我可是很好的前辈哦,还会来提醒你。”罗纳德看着维在柜子里翻着什么的动作,帮她整理好被仍在一边的文件纸“你在找什么?” “保险公司的联系方式。” 他早在还是人类的时候便听说过这位大小姐的名字,不过那时候她还并不是因为在商界过人的手段而出名,单纯就是因为维是威廉姆斯家的女儿罢了。没想到如今这个叱咤于英国的侯爵大人还有另一层死神的身份,如今还是他可爱的后辈。 他一开始还以为威廉姆斯侯爵会是个严肃且无情的上年纪的女人呢。 “你是笨蛋吗?”维听着罗纳德说着他之前想象中的自己,从柜子中抬起头来说到“快帮我一块找找,死者这么多估计是海难,现在买上保险的话我能得到一大笔赔金!造船的成本都能回来程度的一大笔呢!” 罗纳德不得不承认维是一个十分精明的商人。 但他也忍不住问到“这样算是钻漏洞吧,真的可以吗?” “大不了就是被骂两句,最坏程度可能和格雷尔一样被关禁闭,”她无所谓地耸耸肩“但又不是我杀的人,应该也不至于到被关禁闭的程度吧。这点惩罚还不至于阻止我能看着这么多的赔金白白流走!至少能获得两百万英镑啊两百万!” 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突然想到维经常抱怨的问题“那获得的赔金需要交税吗?” 果然女孩的动作突然一顿,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一样瘫在了椅子上“比正常收入的税还多吧,大概。女王到底什么时候能把我们家的税降低一些啊!” 她决定今年的圣诞愿望就是让女王给威廉姆斯家的收入税降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