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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四章不对劲的苏稚

    云琅有一样本事是大汉人无论如何都无法企及的。

    也是长平,阿娇这些人最看重的一个特质,那就是不论遇到什么样奇怪的事情,他都能想出应对的办法来。

    对云琅来说,太阳底下没有什么新鲜事。

    以最快的速度让河曲城走上了正轨,对于云琅创造的这个奇迹,霍去病已经见怪不怪了,曹襄早就麻木了,至于李敢,他认为就该是这个样子才对。

    眼看着羌人按照云琅的指挥棒开始了新生活,谢宁毫不掩饰对云琅的崇敬之情,总想着要逃离父亲魔爪的谢宁,对云琅轻描淡写就控制了一座城的人表示五体投地的佩服,他很想从云琅的身上学到一点治理地方的本事。

    赵破奴再面对云琅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的开始用敬语了,他认为像云琅这样的人,日后出将入相是手拿把抓的事情。

    郭解永远都不明白,为什么这些羌人,仅仅在一转眼的功夫,就忘记了他们的父兄被骑都尉杀死在城外的事情。

    那些人的尸骨未寒,羌人的脸上就已经开始露出笑脸了。

    他永远都不可能明白,被霍去病杀死的是一个阶层,他很好地执行了自己最初的心愿,干净彻底地将所有胆敢反抗大汉天威的既得利益者们都杀了。

    留下的都是被压迫者!

    阶级不同,也就谈不到同情,对压迫者来说,霍去病并不是什么屠杀者,而是伟大的解放者!

    霍去病杀人,云琅安抚人,两者配合的天衣无缝。

    “这座城池以后会繁华起来的。”

    青稞面制作的面条粘牙,不是很好吃,云琅有些遗憾。

    “该是一座军事重镇!”

    霍去病吃饭吃的很快,食物的好坏对他影响不大,好吃的,他就多吃几口,不好吃的他也能吃饱。

    “我以为繁华起来的河曲城对大汉起到的作用要超过军事要塞的作用。

    说起来,天下的战争其实都是利益这东西在作怪,如果全部成了利益既得者,也就不会有什么战争。“

    “异族人畏威而不怀德,一味地给他们好处,等到我们的武力不足以让他们感到畏惧的时候,就是他们反扑的时刻。”

    曹襄并不同意云琅的看法,所有人中,他的地位最高,所以也比别人更加了解皇帝的心思。

    “把他们变成汉人也就是了,过上一两代人,谁还记得他们自己是羌人?

    我马上要颁布的法令,就是要摧毁羌人这两个字对他们的影响。”

    “你打算怎么做?”

    “从衣食住行入手,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承认,世上最好的东西都在大汉!

    只要将大汉的习俗开始推行之后,处在弱势的羌人传统就会逐渐消亡,这个消亡的过程可能比你们想象的要快。”

    司马迁皱眉道:“你如何确定你的想法就是正确的?都是新问题,你的策略也是第一次被施行,你如何保证你做的都是正确的?”

    云琅放下饭碗认真的对司马迁道:“你要记住一件事,只要是我认真去做的事情,基本上没有失败的可能!”

    司马迁愤怒的挥挥袖子道:“太自大了!”

    “等我失败之后你再来指责,现在,就要按照我的意思去执行,你管着那么多的胥吏,不要带着情绪干活。”

    该强硬的时候云琅历来是寸步不让。

    司马迁点头道:“这是必然,在没有更好的法子出现之前,你的法子还是要执行的。”

    云琅叹口气道:“我之所以会这么着急的把所有的事情办完,就是想在朝廷使节到来之前,河曲城可以完全稳固下来,让后来的人做不到朝令夕改。

    就我们现在做的事情,好多都算是臣使君权了,好在河曲城如今没有外人,这里施行的都是军法,等朝廷的策略下来了,该是谁管就该是谁管辖。

    雷池这东西最好不要胡乱跨越,一旦跨越习惯了,就会受不了约束,最后只能站在陛下的对立面,你们大概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到陛下对面去吧?”

    “当然不会!”

    他们异口同声的回答的非常坚定。

    云琅即便是已经知道答案了,亲耳听见他们说的如此坚决,心头还是很不舒服。

    从这一点就能看出太宰但当年想要反汉复秦的想法是如何的荒谬,大秦带给秦人的是无限的荣光,带给其余六国的却是最惨痛的记忆。

    老秦人人少,当他们汇集到六国庞大的人群中之后,丢掉江山就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了。

    世人都说是始皇帝的穷奢极欲,是秦二世的横征暴敛让强大的大秦倒在了历史的尘埃里。

    云琅来到大汉之后,过了很多年之后才知道,大秦这个看似美丽的花瓶是完整的,实际上,这个花瓶上满是裂纹,是被始皇帝的强权捏合在一起的,当强权衰弱之后,花瓶只要受一点外力,就会四分五裂!

    陈胜制造的狐狸鸣叫响彻南北之后,天下所有不甘心失败的旧贵族们纷纷起兵……

    太祖高皇帝平定天下之后,那些心有不甘的旧贵族也死的差不多了,他们再也没有力气去跟谁争夺天下,于是,天下开始了自我疗伤的一个过程。

    如今的大汉,是在大秦的尸体上疯长,最终结出了甘美的果实。

    大雪纷纷扬扬的下着,一夜光景,草原就变成了白色,只有大河黝黑如铁,缓缓地将白色的大地劈成两半。

    早起的云琅坐在窗前,就这天光书写着什么,看样子已经写了好一阵子了,他的身边已经堆了两卷竹简,应该是他的成品。

    屋子里寒气逼人,云琅不时地把手放在嘴前呵护一下,下意识的将裘衣裹得紧一些。

    刘二将粗大的木头丢进火盆,不一会,火焰就窜了上来,沾满了松脂的松木,在燃烧的时候会释放阵阵松香气。

    有了火焰,屋子很快就升温了,云琅回头看一眼刘二,指指火盆道:“给苏稚送过去,她怕冷!”

    说到苏稚的时候,苏稚却推开大门走了进来,笑嘻嘻的道:“我也在这屋干活,都暖和。”

    刘二微微一笑,就走了出去,将暖和的屋子留给了云琅跟苏稚。

    身为云琅的亲兵头子,他自然看苏稚哪里都好,明明主人当初就能把她们姐妹都娶过来,偏偏只娶了刘二并不是非常喜欢的宋乔。

    “给,好吃!”苏稚来到云琅身后,探手拿出来一颗黝黑的梨子。

    “冻犁啊,大冷的天你怎么偏偏喜欢吃这个东西?”

    云琅接过冻梨费力的在上面啃了两个白色的牙印,揉揉被刺激的发痛的牙齿道:“等一会再吃,现在跟石头区别不大。”

    苏稚笑道:“现在也只有你敢从我手里接过食物直接往嘴里放。”

    “愚昧无知!”

    苏稚把小手放在火盆上轻轻地烤着,过了片刻才道:“这双手其实应该拿绣花针的……”

    云琅笑道:“拿手术刀更加的显本事!”

    “却丢了女人的根本……”

    见苏稚的心思不对,云琅将毛笔搁在砚台上,拖着凳子来到苏稚对面坐定,同样伸手烤着火道:“哦?你说女人的根本?我记得你以前对素手调羹,生儿育女这一套非常的反感啊。”

    苏稚幽幽的道:“那时候年纪小了,不懂事,等我懂事了,就已经成这样子了。

    师兄,你说说,一个整天摆弄尸体的女子还能嫁的出去么?”

    云琅冷笑一声道:“也不知道你在忧愁什么,只要你打开窗子朝外面吼一声——谁要娶我,你信不信,来的好男人会把这间屋子挤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