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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逐芳颔首, 没怎么考虑就同意了交易请求。

    但在哈斯塔眼中,这确实是祂偏爱人类的体现。

    身披黄袍的国王向祂鞠了一躬, 无声道别,于黑湖之中继续沉睡。

    鉴于门之主对其偏爱, 脱离这具临时的身躯之前,哈斯塔在里面留了点东西——人类的□□太脆弱了。

    微小的改动正是祂诚意的展现。

    戚逐芳捡起哈斯塔遗落的灵魂小球, 也忍不住细细观察了一翻。

    叶阳的灵魂确实贫瘠,但又有一种无法理解的奇妙鲜活感。

    祂把灵魂抖成原来的形状,重新塞回身体里, 将其带回了地球。

    地上早就没有了卡尔克萨的幻影,□□徒的血迹也已经干涸。

    戚逐芳使劲在叶阳脸上捏了几下,强行用疼痛把昏迷中的人叫醒了过来。

    当然,在此之前,祂恢复成了自己更常用的模样。

    叶阳的目光是迷茫的,好半天没缓过神。

    瞳孔渐渐有了焦距后,他才一个鱼打挺,猛地从地上跳起来。

    “我被绑架了!!!”他说。

    戚逐芳沉默着与他对视:“现在已经没事了。”

    叶阳检查了一圈,发现确实是这样,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

    肯定是戚逐芳救了自己。他想。

    “芳啊,什么也别说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在他说出更肉麻,更恶心的话之前,戚逐芳及时让他闭嘴:“电话不是我打的,你没发现吗?”

    叶阳确实没发现。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在剧场门口暴露了什么,才被抓起来的。

    沉默片刻之后,他才幽幽地开口:“可是声音和你一模一样,电话号码也是……”

    “犯罪分子总是善于伪装。”戚逐芳敷衍过去,这才想起来正事。

    ——祂要让叶阳记起来在卡尔克萨的奇妙经历,成为调查员,然后发现父母是改邪归正的邪/教徒这一事实。

    “关于被绑架之后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我全都记得。”叶阳语气骄傲,“等会儿去做笔录的时候警察同志肯定要夸我。”

    戚逐芳表示怀疑:“比如?”

    “我觉得推测这个团体的主业是药品走私,可能还和毒沾边。”

    叶阳说,“他们给我喂了药,致幻性特别强烈的那种麻醉药,我至少晕了有五六个小时吧。”

    “他们应该把我绑起来了,我看见一堆人围着我跳舞,还有触手啥的,彻底进入昏过去,我好像看见了一个特别漂亮的美女。”

    “不对,是大美女。”

    大美女戚逐芳:……

    叶阳还往下絮叨,“然后我就做梦了,梦见掉到了海里,那个海好脏好臭,跟被核废水污染了一样,里面还有变异的乌贼和鱿鱼,我被追着跑。”

    “然后那个美女又救了我!”说到兴奋处,他的语气也激动起来,“她是菩萨吗?”

    戚逐芳已经思考再制造一个叶阳还来不来得及。

    “都是真的。”祂残忍地揭穿了叶阳的幻想,“这才是世界的真相。”

    叶阳一愣,狐疑地看着祂,随即哈哈大笑:“怎么可能,我梦里面的那个女菩萨和你有点像的兄弟。”

    “室友这么多年,你是男是女我不清楚吗。”

    “而且我是独生子,梦里面我有个特高冷的弟弟还是哥哥,这显然不可能啊。”

    叶阳是真的记得。

    并且在记得一切的情况下,自动将其合理化成了幻觉和梦境,精神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人类的神经可以粗到这个地步,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可以称为奇迹。

    “……那你知道,你父母信仰的那个黄衣仙是邪/教吗。”祂满怀复杂地开口。

    叶阳卧槽了一声,没想到事情居然这么复杂:“他们被洗脑了吧?我当时就说过这种东西不可信他们还让我拜。”

    “不会害了很多人吧,亲人主动检举能不能从轻发落啊?不会不给探监吧……”

    “他们也是受害者。”戚逐芳叹着气,问他借了个手机,拨通秦达意的电话。

    秦达意还在黑星剧场善后。

    “犯罪团伙已经被处理了,自己打车回酒店。”

    戚逐芳目前不太想见到叶阳。

    祂很难解释这种感觉,索性置之不理。

    秦达意看见祂,先是愤怒地要求祂解释,随即又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用我的设备联系了叶阳。”戚逐芳轻描淡写 ,一笔带过,“他是邪/教徒选定的祭品。”

    “你去救他了?”秦达意扬着眉,短暂恢复了神采,“怎么样,是不是感觉自己像个英雄。”

    “他太烦了,有点后悔。”戚逐芳垂下眼,“……除此之外还可以。”

    秦达意闻言,哈哈大笑,“他原来就是你的室友,你不如从单人宿舍搬出来,顺便带带他。”

    显然,他对叶阳的粗神经一无所知。

    略去父母是邪/教徒的部分,戚逐芳当着他的面把叶阳的原话复述了一遍。

    听完之后,秦达意逐渐开始不理解这一切。

    “真的半点反应都没有?”他不死心,“总该有点那种做噩梦的后怕吧。”

    戚逐芳异常笃定:“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