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织田信吾都在进行还钱之旅。
因为日本的大学上午上课，与企业临近中午才上班的习惯不同，所以首选先还同学钱。
东京艺术大学。
织田信吾欠过钱的几个大学同学，都已经去过了，甚至包括学校导师。
很多人对他能还钱表示惊讶，大多对其人品还持怀疑态度。
但至少不能冷落了来还钱的，何况织田信吾是带着水果盒等小礼物过去的。
所以各处都算顺利。
“非常抱歉，当初能赏脸借钱给我，实在太感激了。”
“失礼了，之前多有不当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非常感谢，还钱晚了。实在是我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
不断地鞠躬致歉，态度颇为诚恳。
债主人不在的，也通过电话亲口致歉，留下礼物并网络转账。
当然也有手机拉黑他的。一时联系不上，就只能托付其他人招呼一声。
终归是原身欠下的债，他都要还上。也算是占用身体的一部分补偿吧。
“织田君，你能还上钱，我为你高兴。”他的导师对他如此说道，“期待你回到学校的那一天！”
“承蒙您挂在心上。”织田信吾站立得笔直，缓缓九十度鞠躬，“很快！我估计几个月内，我就要回来进修！届时还要叨扰您了！”
织田信吾早就做好打算。
自己的画工需要进步，画工不好换句话说，就是提升空间可谓海阔天空。
不能单独依仗波风幽鹤，而且她也是自己的学妹，多提高水准，有利于画出更好的作品。
波风幽鹤的画工，系统给的82分评价，如果能提升到90分以上，是不是能画出《紫罗兰永恒花园》那种水准？这很让人期待。
导师一拍脑门儿，突然想起来：“对了，说起来巧。有个很漂亮的一年级女生，来打听过你的事情。”
“一年级女生？”
“她听说你在同学间有欠款，还想帮你还掉，我劝阻了。”
“多谢老师。那个女生，是不是腿很长，气质有点阴冷冷的。”
“对，那腿长的。但阴冷嘛……提到你的名字会微微脸红。”
“多谢了。”
导师意有所指地笑着，摆摆手：“你要注意安全啊，不要闹出人命！”
“……”
接下来，要去还钱的地方，就是之前打工的漫画工作室。
这家漫画工作室，顶梁作者是刚田武。
正在群英社正刊《jump上》连载作品，已经进入尾声。
之前织田信吾作为打工人，是接近结局完稿阶段加入的。
叮咚，摁响门铃。
“你好。”很快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是之前借钱给织田信吾的那名女助手。
织田信吾在门口站正：“不好意思，打扰了。是我，织田信吾。”
其实这是可视门铃，里面能看到。
“哎？是你？”里面传来女助手的诧异声。
对话器里，隐约传来一個男子的声音：“哎？是织田信吾？不会真是是他吧，这么巧？”
这是另一位男助理小夫。
织田信吾脑海中转了一下。原身曾经和这位男助理小夫借过钱，但被骂了几句，并没有帮忙。
这倒是没有什么可埋怨的，又不是你义父，凭什么借你？何况只是认识几周的打工仔。
至于男助理小夫刚才为什么说[巧]？话语中似乎有别的隐情。
门很快开了。
女助手玲子迎候在门口：“啊，织田君，有事情吗？”
“我今天来是来拜访一下原本的同事。”织田信吾将水果篮客气地递上去。
每一次都买了一份水果，耗费也是不菲了，东京水果都是比较贵的。当然份量各有不同，视对方借款数量和拖欠时间而定。
“啊，织田信吾伱又要借钱？”女助手玲子没伸手接水果篮。
织田信吾立刻明白。
欠款人上门拿了些礼物，结果要继续拖欠借款，甚至是打算借更多的钱，这种都比较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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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自己留给对方的印象真的不好。
“不不，今天我是还款来的。”织田信吾将水果篮暂时放在一边，又取出一个信封，“这是我要还给您的三万日元，连带利息一千日元。”
织田信吾说话时一直保持躬着身，因为真的很尊重这样的好人——不太熟悉的同事，能借给前身三万日元，而且拖延后只是催要没骂人，真的是好人。
“啊，你太客气了。”女助手玲子愣了一下后赶紧接过信封，看到里面还真的是放好了崭新的三张万円钞票，赶紧抽出额外多出的那张千円的，“同事之间周转一下，怎么能收利息……”
“不不，需要的。一点点心意，在我窘迫的时候，能给与我援助，真的太感谢了。”织田信吾九十度鞠躬。
他对每一位借过自己钱的人，都是九十度的最诚挚鞠躬。
能把钱借给别人，真的是好人。尽管这钱是前身借的，但对方当得起自己的敬意。
“喔喂，喔喂。想吃同事的男人来了？”这时，男助理小夫工作室里间走出来，抄着浓重的北海道腔：“玲子你可千万别再借钱给他，这种骗术经常发生，下一次可能借的更多，而且绝对不会还了！”
他呵斥的话语不断。
“你这个一事无成的废物，还有脸出现在这里？”
“这回还了多少？想给人好印象，好借的更多对不对？”
“你这是从哪里借来的钱，怕是拆了东墙补西墙吧！”
玲子回身拉了拉小夫的衣角。
织田信吾却当作没听到一样，双手将水果篮呈了过去：“之前多亏两位前辈关照了。多有不当之处，还请见谅。”
“你搞什么？”男助理小夫有点诧异。
“只是表达一点点心意，我这人比较愚笨，没有更好的方法了。那么，在下告辞。”织田信吾再次鞠躬。
男助理小夫抱着肩膀，阴阳怪气道：“被人点破了骗术，就想走吧？”
玲子接过花篮，张了张嘴，想要说请坐一会儿，但又感觉工作室这边有点尴尬——织田信吾可是被开除的，与工作室的当家刚田武吵架。
“那个……你还上了钱，是找到了新工作？”玲子助理试探地问。
“是的。感谢关心，我现在已经有了稳定的工作收入。”织田信吾点头致谢。
如果换作其他人，也许会炫耀什么今天能还钱这就说来话长了。什么这是签字费，已经开始web连载，而且自己手底下也有人了……
但织田信吾不是性格。
他鞠躬告辞。
拉开门即将出去的时候，工作室里间突然传出了一个厚重的声音。
“织田信吾，这个名字，刚刚听说过了。想不到，就是曾经见过的废物！”
随着重重的拖鞋脚步声，一个中年大胖子缓缓走了出来。
是这件漫画工作室的当家——刚田武。
“刚田老师。”两位助手玲子和小夫都让开一步。
刚田武走到玄关处，略局高处看着织田信吾，脸上带着一种鄙夷。
织田信吾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话语和态度如此，无需鞠躬客气。
他说[刚刚听说过了]？什么意思？
记忆中，原身和他的冲突，是对角色在新剧情安排的分歧，从专业角度讲很难说是谁对谁错。
当然从职场习惯和身份角度来讲，打工人不听扛粱漫画家的安排，更发生争执，就是错的。
“……我的新书，将会和你同个战场。”刚田武眼镜盯着织田信吾几秒，才继续道，“你会尝到，正刊的漫画家的厉害！”
说完这话，他缓慢地转过肥胖的身躯，走回里间。
织田信吾微微皱眉，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收到前之后，自己立刻给三上三郎发了感谢短信。
但他居然还没有回信息给自己。
就在这时，三上三郎发来了一封line信息。
“织田君，今晚十点有空吗？小小庆祝一下你作品的首发。”
织田信吾立刻回复好的。
但他知道，群英社有什么事情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