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
北国的冰雪,虽然无比美丽,但也残酷无情。
织田信吾身穿防雪服,在北海道的雪地中走着。
四周寒风呼啸,凌厉如刀,大片的雪花扑打在脸上,脸上剧痛的同时,还令人睁不开眼睛。
耳边似乎有人在低声嗔怪着:“喂喂喂,织田信吾,你不会就这么晕了吧?”
一定是幻觉。
冰天雪地之中,怎么可能有人在我耳边嗔怪呢?
厚厚的积雪,每一步都要付出沉重的努力。
嘎吱吱,厚雪被踩踏后发出特有的声音。
织田信吾双手抱着肩膀,深一脚又深一脚地艰难在雪地中前行。
风雪越来越大,周围都看不清楚了。
天地间,只有冰雪充斥视野。
漫天飞雪中,一个如梦似幻的白色身影飘忽出现。
一个极美的女子,在雪中缓缓走来。
肌肤胜雪、唇红如血。
她似乎并未走近,但声音飘渺难寻、时近时远地传来,仿佛在轻声呢喃:
“雪女一生,只会救一个人呢。”
“但因我的误会而发生,若是放任你死去,真是让我很为难……”
呼——
漫天大雪再次飞舞。
织田信吾感觉已经冻僵的全身,有一股暖流开始在腰间萦绕,仿佛化为了一条小蛇,又沿着腿间盘旋。
寒冷的感觉似乎渐渐远去……
……
当织田信吾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一时睁不开眼睛。
朦胧间,自己在被急救床推着,赶往手术室。
“医生!你如果让他死了,我就把你砸进墙里成为壁画!”嗓门特别大且女声清脆,是藤堂香橙像是在揪着医生的脖领子。
“医生,如果他有什么不测,请你做好觉悟……”阴恻恻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波风幽鹤。
她们也来了?难道我晕过去很久?电影院里面救援那么不及时吗?
织田信吾努力睁眼,但无法睁大,眼帘缝隙中看到的是医院走廊的天花板。
他想左右看看,却无力转动头部,只能视线模糊地望着不断滑过的天花板日光灯。
但很快有两张脸紧张地凑上来,一边一个,虽然脸看不清,但听着她们的声音却能判断出正是波风幽鹤和藤堂香橙。
“喂喂喂,织田老师,你醒过来了?”藤堂香橙的手在啪啪敲打织田信吾的脸。
波风幽鹤大怒,一把扯开她的手:“别碰织田君!他都重伤了,禁不起你折腾!”
“我爸爸就说,人迷迷糊糊不够清醒的时候,就要打脸才醒得快……”
两人争吵的声音越来越远,织田信吾眼睛又不受控制地闭上了。
“喂喂!不要闭上眼睛!会死的啊!”
“织田君,坚持住!”
三个妹子,记得初一十五帮我烧柱香……织田信吾脑海中残留这個念头。
还有,漫画还有好多没有画,实在遗憾啊……
意识渐渐远去的时候,还能隐约听到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声叫道:“都闪开闪开,别耽误急救!”
浓厚的关西腔口音,一听就是直爽性格近乎女汉子。
<div id='gc1' class='gcontent1'><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 catch(ex){}</script></div>
“我们在喊织田老师别睡过去啊!”
“织田君刚才睁眼睛了。”
女子声音仍是大声训斥:“我管你们做什么!我是主治医师,我最大!都听我的,给我统统闪开!”
好啊,有这样雷厉风行的医生,也许我还能抢救一下……
这是织田信吾晕过去前,最后的念头。
他这边又昏迷了,急救床快速地推进了抢救室。
“这里的医生行不行啊?”藤堂香橙贴着急救室玻璃,努力往里看。
但里面拉着帘子,根本看不出什么。
波风幽鹤则是略弯腰将耳朵贴在门上,凝神听着里面的声音。
房东雪乃深冬太太,则是在和警备署、消防署以及电影院的人说话。
警备署和消防署是登记案情,了解事发的情况。
电影院方派了两名代表员工,不断地鞠躬致歉,并表示院方会主动承担责任。
“喂喂,听到什么了?”藤堂香橙躬身,问贴门听着的波风幽鹤。
波风幽鹤一皱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藤堂香橙不敢说话了。
“没有生命危险!”波风幽鹤突然神情一松,然后直起身子,“医生又说他什么什么太长了……最好割掉……这种木质门厚度很大,听不太清楚。”
“什么太长了?割掉?”藤堂香橙挠挠头,一时没明白。
但很快,两女突然恍然大悟,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一起脸红,各自背着手装作什么都没想到地走开。
波风幽鹤转移话题:“咳咳,这里的医术水平怎么样啊?”
“新宿最好的,东京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你能找到第二家吗?”藤堂香橙作为东京本地人,自然了解。
“这里为什么人不多呢?我在家乡就听说,东京的医院人山人海。”
“你忘了吗?刚才在急救车上,雪乃太太拨打了电话。”藤堂香橙晃了晃手指,“这里是东京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新立研究中心,都是有钱人自费来的地方!就算是看个感冒,也贵到吓死人!”
波风幽鹤点点头,望了望不远处在做笔录的房东太太,难得露出一丝善意的欣赏。
很快,急救室的门开了。
刚才大大咧咧的主治女医师走了出来。
“医生!”波风幽鹤一个闪身,仿佛瞬移一般出现在医生面前,给人吓一跳。
“医生!织田老师怎么样?”藤堂香橙则是一大步跨过去,直接双手薅起了脖领子,将她直接揪了起来。
刚才只是偷听到的,自然做不得准,还是要亲耳听到才放心。
“咳咳,你放我下来!”中年女医生拍打着藤堂香橙,关西腔都变音了。
藤堂香橙察觉到自己不对,赶紧松开她:“失礼了,我们有点着急。”
一旁雪乃深冬也快速处理好了笔录,走了过来。
“家属请不要这么急啊,谁说他有生命危险了?”中年女医生埋怨了一句年轻人太急躁,抬了抬眼镜稳稳当当说道,“谁是家属?谁是他老婆?”
三女愣了一下,都有些尴尬。
中年女医生操着直爽关西腔,认真解释道:“我要先和他老婆商量一下,毕竟是涉及到一些个人重要事项,你们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