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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6h4小说网 > > 灾神请多指教 > 第313章
    叶初阳见林遇担心得很,便主动提出去看看。

    安瑶几乎是逃到洗手间的,她锁上隔间的门,鼻子的酸涩泛滥开来,眼泪在小小的隔间里肆无忌惮地掉落。

    但她也只是任情绪放肆了十几秒,很快就收起了脆弱。

    不能再哭了,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眼下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她默默提醒自己。

    后脚赶来的叶初阳轻轻敲了敲隔间门,问安瑶是否需要帮忙。

    安瑶正好也想问问叶初阳的意见,便没有刻意掩盖哭过的模样,马上开门出去了。

    叶初阳从安瑶眼中的红血丝猜到出事了,冷静地着手帮她处理裙子,等她开口。

    “初阳姐,你和木鱼认识了那么久,你说,如果我很快要离开他了,该不该提前告诉他呢?”安瑶平静地发问,叶初阳却听得心惊肉跳。

    叶初阳斟酌了一下措辞,问道:“离开,是指,你要去哪里吗?”

    安瑶摇头,全摊牌了:“是指我要小命不保了。”

    饶是心理素质强大如叶初阳,也被震惊得说不出话,这下换她捂嘴了。

    “待会回到包厢里,我再和你们说清楚具体情况,现在,我很需要你的答案。”安瑶垂眸,目光落在戒指上,恳求道,“帮帮我。”

    叶初阳快速调节心情,双手握住安瑶的肩头,强忍住喉咙的哽咽:“如果真的……一定要提前告诉阿遇,不管是他爸妈,还是奶奶,都是突然离开他的,如果你也不告而别,他撑不住的。”

    安瑶闭了闭眼,沉声道:“我知道了。”

    两人皆休整了一会,才回到包厢,安瑶先是笑着让林遇放心,然后把现在的情况详细告知李总和叶初阳,并让他们在五月初一前带家人离开锆州试试。

    虽然可能会和她之前一样,一离开锆州就全然忘记锆州的一切,但对他们来说,暂时忘记也无关紧要。

    安瑶也让若梦一家离开,若梦却坚持要留下来陪着安瑶,虽然她帮不上忙,但也曾是灾神,在她小徒弟最困难的时候,她绝不能离开。柳纪淮知道后,死活不肯走,若梦哄了他很久,还说万一他俩都玩完了,谁来照顾小嘉?柳纪淮赤红着眼一直往嘴里扒饭,直到安瑶离开也没有松口。

    “阿遇,瑶瑶,你们俩,会没事的对吧?”李总抿紧嘴唇问道。

    “会没事的。”林遇微笑着握紧安瑶的手,安瑶也回以一笑。

    叶初阳在桌下暗暗攥紧了拳头,没有作声。

    李总“嗨”一声搂紧叶初阳,举起杯子开怀道:“就算世界末日要来了,今天也是值得庆祝的!”

    林遇和安瑶都举起杯子碰了一下,笑着恭喜对面的新婚夫妻。

    叶初阳抬眼看向笑得灿烂的安瑶,耳边响起她刚才的请求,再难过也勉强挤出笑来,拿起杯子碰杯。

    几人喝白开水喝出了白酒的气势,一直喝到餐厅要关门才回家。

    林遇微微弯腰在2101门前开锁时,安瑶戳戳他的背,说想去楼顶看星星,林遇便带了张毯子,和她一起上了楼顶。

    毯子往地上一铺,两人往上面一躺,就开始观星。

    可惜今天是个月明星稀的日子,零散几粒星星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林遇用一边手臂给安瑶做枕头,另一边手握着她:“瑶瑶,上次你往天上变星星的招数,能不能教教我?以后我给你变星星。”

    安瑶往林遇身上再贴近了一点,轻声道:“你知不知道有一种说法,离开的人都会变成星星,在天上看着我们。”

    “嗯,我知道。”林遇扭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只要我们记住离开的人,他们就会一直陪着我们,对吧?”安瑶侧身窝进了林遇的怀抱里。

    林遇忽觉不对劲,就听到安瑶闷声道:“木鱼,我现在的身体承受不住驱使神力带来的伤害。”

    “什么叫承受不住——”林遇猛然一颤,扶着安瑶坐起身,焦急问道,“你是说,使用神力会伤害你的身体吗?”

    安瑶垂下眼眸,点了点头:“凡人之躯,无法承载神力,更无法驱动神力,若是强来,就会伤及内脏。”

    林遇心慌不已,不停眨着眼睛:“上次,你不是被雷伤到的?”

    “不是。”

    “可……可我也是凡人。”

    “你是护神者,体质与凡人不一样。”

    “那,那……”林遇支支吾吾间,想起了自从安瑶堕凡后,每次他在她身上使用神力时的情景,安瑶神色的异样,竟是因为她身体不适。

    安瑶握起林遇的手,尽量用平缓的语气,说出最重要的事情:“木鱼,消解地震后,我大概率是撑不过去的。”

    林遇脑子嗡一声炸开,只剩一片空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撑不过去,是会死的意思吗?

    “对不起……我又要食言了。”安瑶握紧林遇颤抖的手,林遇却把手缩了回去。

    他无法理解,无法接受,直勾勾地望着安瑶,眼里全是不敢置信和恐惧,像只受伤的小狗,望着抛弃它的主人。

    “你早就知道了?”林遇声音里带着哭腔。

    “嗯。”安瑶不敢看林遇的眼。

    “可你还是选择吸收神力,选择去挡灾。”林遇每个字都说得艰难无比,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死死地掐住了他的脖子。